王海英揚手就要打回來。
可這時候,周小月卻在震驚之際,下意識摟住陳東,將他護在懷裡。
“他腦子糊塗,哪知道打人?”
陳旺也及時出手拉住王海英,並給她使眼色。
陳東齜牙嘿嘿一笑,一把抱住周小月的腰,臉緊緊貼在她身上。
周小月身子一僵,臉頰瞬間發燙。
自從她嫁過來,還是第一次被陳東這樣抱著。
覺得彆扭,又有些嫌棄。
可感受到陳東胳膊的顫抖,還是沒推開他。
“小月,我和你嫂子這不也是為你考慮嗎。”陳旺說道:“你說他個傻子……”
“他是……我男人。”周小月沒做半絲猶豫:“我照顧他天經地義!”
王海英還想上前拽人,陳旺卻怕鬨大了引鄰居來看,暗中扯了扯王海英的衣角,兩人隻能悻悻作罷。
臨走時王海英還狠狠瞪了周小月一眼。
門一關上,周小月就掰開陳東的手,剛想說話,就見陳東身子一軟。
砰!
陳東整個人重重靠在了牆上,臉色比之前更白了。
周小月的心一下子揪緊。
她知道,陳東一定是餓的。
剛才要是讓他去陳旺家,至少能吃口飽飯。
可轉念一想,去了說不定就沒命了!
兩種念頭讓她無比糾結。
“我……我去給你做個菜團子。”
周小月吸了吸鼻子,轉身出了屋子。
可家裡就隻剩下一團她秋天時挖的乾野菜了,距離陳旺給糧還有七天。
就算陳東這次沒被害死,也得餓死!
她咬咬牙,又翻出牆角的布包,裡麵裝著些烏米,這是之前在苞米垛裡翻出來的。
沒一會兒,周小月端著兩個黑乎乎的菜團子進來。
“家裡實在沒糧了,你先對付一口,等我再想想辦法。”
陳東看著那兩個捏得不成形,黑乎乎的團子,心裡一顫。
這就是他們平日裡的吃食?
他拿起一個,咬了一口。
黏糊糊的,帶著股澀味,難以下咽。
可看著周小月瘦削的肩膀,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子一酸。
他咽下嘴裡的團子,抬頭對周小月說道:“小月,我一定讓你吃上白麵饅頭,過上好日子。”
周小月聽了,隻是苦笑一聲。
你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傻子,能活下去就不錯了,哪來的好日子?
可她沒說出口,隻是看了陳東一眼,就挎著籃子出了門。
“既然我來了這裡,就要改變這裡的一切!”
陳東打定主意,靠在炕邊歇了會兒,體力勉強恢複了一點,他打量著這間屋子。
家徒四壁!
灶房裡連柴都沒幾根。
這三年來,周小月是咋過的?
守著一個傻子,沒吃沒穿,還要受儘陳旺兩口子的白眼和算計。
怕是把這人間的苦都嘗儘了!
陳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那對黑心肝的兩口子,這筆賬遲早要跟你們算算!”
家裡隻有一把斧子,牆上還掛著一把彈弓。
這兩樣東西倒是可以去山裡碰碰運氣。
先找吃的,才能撐著跟陳旺算賬,才能護著周小月。
到了後山,陳東試著揮了揮斧子,胳膊酸軟得厲害,根本砍不動柴。
他隻能先把斧子扔一邊,攥緊了彈弓。
山泉村北這片樹林呈半原始態,雖是冬天,樹林裡卻有不少野鳥。
陳東憑著上一世的經驗,很快便鎖定了目標。
一片落葉鬆林裡,一群鬆鴉吱吱嘎嘎叫著。
這種鳥體形大烏鴉一圈,肉質還是很肥美的。
陳東肩膀靠住一棵鬆樹,左手握緊彈弓叉,右手將皮筋拉滿,瞄準了樹頭方向。
咻!
猛地鬆開右手,石子飛出去,正好砸在鬆鴉的翅膀上。
“嘎……”
鬆鴉尖叫一聲,直接墜地。
驚得其他鬆鴉撲騰翅膀四散飛去。
再重新放石子瞄準已經來不及,但麵前這隻鬆鴉,卻讓陳東眸光閃動。
“總算有吃的了!”
快步上前,將昏迷中的鬆鴉脖子一擰,直接綁在腰上。
就在陳東打算再往樹林裡走走時,麵前突然掉下個東西來。
“鬆塔!”
剛要彎腰撿起來,便聽到樹上傳來花鼠子的吱吱叫聲。
“嘿,原來是你個小東西弄下來的。”
大冬天還能有鬆塔,怕是也隻有這個年代,和這樣的原生態樹林裡才有了。
撿起鬆塔時,花鼠子在樹上亂竄,像是在抗議。
沒一會兒,又一枚鬆塔落地。
陳東依舊撿起來。
接二連三,撿了五個鬆塔後,陳東這才放手。
“剩下的是你的了!”
五個鬆塔用樹藤綁起來,往肩上一搭,陳東準備先回去。
剛走出沒多遠,身後傳來一聲驚訝的呼喊。
“東子?你咋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