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在乾什麼?!這樣它們會徹底消散的!”王大錘嘶聲喊道,充滿了不忍與震驚。
“它們在……構築一個陷阱。”趙先生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意,他緊緊盯著能量讀數,“一個針對‘潛行者’意識感知特性的……能量迷障。”
三、“意識海市蜃樓”與最後的挽歌
“蘇”沒有攻擊性武器,但它們擁有對能量和意識場的精妙操控能力。它們正在做的,是傾儘殘存的全部力量,在金星大氣層中,圍繞著“啟明星”號和它們自身殘骸的核心區域,構建一個龐大而複雜的意識幻象場。
這個幻象場並非隱藏,而是偽裝。
它們模擬出“意識消散”、“能量崩潰”、“生命反應徹底熄滅”的虛假景象!就像在宇宙的感知中,製造出一片已經“死亡”、被“廢棄”的區域!它們試圖欺騙“潛行者”的掃描係統,讓它認為目標已經因為之前的攻擊或其他原因而自然消亡,從而放棄此次清除任務!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因為“潛行者”的感知係統必然極其先進。而且,無論成功與否,參與構築這個龐大幻象場的“蘇”個體,其意識本質都將在這個過程中被徹底消耗殆儘。這無異於用自我徹底的、有意識的湮滅,來為人類和少數可能幸存的同胞,換取一線渺茫的生機。
光網城市的光芒在達到某個頂點後,開始以一種符合“自然衰亡”假象的、精心計算的速度和模式,迅速黯淡、崩解。那些脈動的節點一個個熄滅,連接的光絲斷裂、消散。從外部感知來看,這片區域的生命跡象正在不可逆轉地走向終結。
一股無比深沉、無比哀傷的“意識挽歌”,透過顧淵的鏈接,回蕩在“啟明星”號每個人的心中。那不是語言,而是無數“蘇”個體在最後時刻,對生命、對星空、對“日冕”、對人類這短暫相遇的陌生同胞的……最後告彆。
然後,鏈接斷了。
顧淵癱軟下去,泣不成聲。
外部傳感器顯示,下方的光網城市,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區域,已經化為了真正的、毫無生命波動的能量殘渣和背景輻射。隻有極少數邊緣區域,還殘留著微乎其微的、仿佛隨時會熄滅的意識火花。
“蘇”……為了他們,幾乎付出了整個文明的代價。
四、死寂的等待與未知的結果
“啟明星”號內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傷和難以言喻的負罪感中。他們活下來了,但代價是何等的慘重!
現在,他們能做的,隻有等待。維持著絕對的靜默,如同真的已經“死亡”一般,等待著那個幽靈般的“潛行者”的到來,等待著它掃描的結果,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鍋中煎熬。
被動監測網絡全力運轉,死死地盯著火星方向,捕捉著任何一絲可能的信號變化。
終於,在令人窒息的等待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後,那個微弱的、來自火星方向的異常信號,消失了。
不是靠近,不是攻擊,而是……消失了。仿佛它從未出現過,或者……它改變了主意,轉向了其他地方?
“它……它走了嗎?”王大錘不敢確定地問,聲音乾澀。
“無法確認,”趙先生緊盯著數據,“信號消失得過於乾淨,可能是它主動進入了更深度的隱匿狀態,也可能是……它真的離開了。”
是“蘇”犧牲自我構築的“意識海市蜃樓”成功欺騙了它?
還是它接到了新的指令,轉向了其他目標比如地球)?
或者,它隻是暫時退去,在更遠的距離上繼續觀察?
無人知曉。
危機,似乎再次以一種慘烈而模糊的方式,暫時解除了。
但“啟明星”號內,沒有任何人感到輕鬆。下方那片幾乎徹底死寂的、曾經充滿生機與智慧的光網城市廢墟,像一座巨大的墓碑,矗立在每個人的心中。
水母的乾預,以自身文明的近乎終結為代價,為他們贏得了喘息之機。但這喘息,是如此的血腥和沉重。他們不僅背負著生存的責任,更背負著一個文明最後的囑托與犧牲。
星空,從未像此刻這般,顯得如此黑暗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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