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裡,我就像個悶葫蘆,能不開口就不開口,縮在角落,恨不得變成牆上的一塊泥巴,沒人看見我才好。可越是這樣,有些人就越覺得我好欺負。
除了冉家那倆兄弟,班裡還有幾個女的,也看我不順眼。帶頭的那個叫龍麗,名字聽著挺好,,狠著呢。她家裡條件好像還行,穿得總比我們乾淨點,嘴巴也厲害,身邊總圍著兩三個跟屁蟲。
她為啥盯上我?我也搞不清。可能因為我成績老壓她一頭?可能因為我總不說話,她覺得慫?或者就是單純看我這“野人”不順眼,想找點樂子。
一開始是陰陽怪氣。我回答問題聲音小了點,她就在底下學我,捏著嗓子哼哼唧唧,引得彆人偷笑。我走過去,她故意伸腳絆我,要不是我扶住桌子,肯定摔個狗吃屎。她和她那幾個小姐妹就捂著嘴笑,像下了蛋的母雞。
我每次都低著頭,繞開走,當沒聽見沒看見。我告訴自己,忍一忍就過去了,不能惹事,惹不起。
可我的忍讓,讓她們覺得我更軟柿子好捏。欺負變本加厲。
有一天放學,我剛走出校門沒多遠,龍麗和她那幾個人就堵住了我。她哥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是個半大小子,吊兒郎當地站在她身後,斜著眼瞅我。
“野人,今天跑得挺快啊?”龍麗抱著胳膊,歪著頭看我,臉上是那種討厭的笑。
我心裡咯噔一下,想從旁邊溜過去。她哥往前一步,擋在我麵前。
“我妹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他推了我一把,力氣很大,我往後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哥,她今天數學又比我高兩分,肯定是偷看了!”放心在她哥旁邊煽風點火。
“沒有!我沒有偷看!”我忍不住小聲辯解了一句,聲音都在發抖。
“還敢頂嘴?”放心她哥眼睛一瞪,上來就踹了我一腳,正踹在我小腿骨上,疼得我瞬間蹲了下去,眼淚差點飆出來。
“叫你偷看!叫你考得好!野人!沒人要的貨!”龍麗一邊罵,一邊也上來用手掐我胳膊,擰我後背。她旁邊那幾個女的也跟著起哄,有的扯我頭發,有的拿小石子丟我。
我蹲在地上,抱著頭,縮成一團,一聲不吭。不哭,也不求饒。任由他們的拳頭、腳、指甲落在我身上。疼,火辣辣地疼,但比疼更難受的是那種屈辱和害怕。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就是想好好念書,我招誰惹誰了?
他們打了一會兒,大概也覺得沒意思了。龍麗她哥啐了一口:“呸!沒勁,打她都嫌手臟!以後見你一次打一次!看你還能不能考第一!”
說完,他們一夥人嘻嘻哈哈地走了,像乾了多大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渾身疼,頭發被扯亂了,衣服上全是土,胳膊上好幾道紅印子。我咬著嘴唇,把眼淚死死憋回去,拍了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路上有人看見我這副樣子,投來好奇的目光,但沒人問我一句。我低著頭,走得更快,隻想趕緊躲回我那小黑屋。
回到家,奶奶看見我一身狼狽,非但沒問,反而罵:“又死哪去野了?弄這一身泥!還不趕緊去喂豬!”
我悶聲不響地放下書包,去乾活。身上的疼,心裡的委屈,像塊大石頭壓著,沉甸甸的。晚上躺床上,摸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地方,眼淚才偷偷流進枕頭裡。
我不敢告訴老師,龍麗她哥威脅過我,說敢告狀就往死裡打我。我更不敢告訴奶奶,她隻會罵我惹是生非。
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我不說話、成績好,也是罪過嗎?
從那兒以後,我更是小心翼翼,儘量不和任何人接觸,放學就拚命往家跑。可龍麗她們還是時不時找我麻煩,有時推我一下,有時搶走我的橡皮,有時說幾句難聽話。
我都忍了。咬著牙忍。我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讀書上,隻有在書本裡,我才覺得安全,才覺得我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野人”。
那些無聲的拳頭,打在我身上,也打在我心裡。它們讓我更沉默,更孤僻,但也讓我心裡那股不想認輸的勁兒,變得更硬了。你們越欺負我,我越要好好學,我偏要考好!我就不信,這世上沒個說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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