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在張獻忠那裡受了一肚子氣,今天天亮之後,汪兆麟感覺還是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還是應該跟張獻忠好好的商量一下,組建多批次的防禦才行,不能把所有的寶都押在成都,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
汪兆齡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卻發現院子裡擠滿了老百姓。
“回老爺的話,這都是咱們府裡奴仆的家人,昨天後半夜開始,這城裡的士兵就要拿活人做軍糧,他們實在是沒地方去了,求老爺能收留他們。”
老管家無奈的說道,一聽這個話,汪兆齡差點暈過去。
所謂的拿活人做軍糧,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把人殺了之後,把肉用鹽給醃起來,放著等到沒有軍糧的時候拿出來吃,以前最為困難的時候,他們就是這麼過來的,可現在成都的府庫裡還有糧食用得著這樣嗎?
更何況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團結,城內絕不能夠出亂子,如果要是這樣下去的話,誰還沒有個親朋好友呢?萬一要是讓那些士兵不樂意了,還沒碰見大明王朝的軍隊,我們自己就要先垮了。
“先帶他們到後麵去,不要都在前麵圍著這些該死的家夥,我立刻去麵見皇上。”
汪大人氣喘籲籲的說道。
“老爺這不是個彆將軍所為,昨天後半夜從皇宮傳出來的命令,要不然您還是……”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說道,就算是在自己家裡說話的聲音,那也隻能兩個人聽得見,小心隔牆有耳。
“那就更胡鬨了,備馬。”
汪兆齡氣得自己的血液上升,眼看就要爆血管了。在他看來,張獻忠這就是自毀長城,現如今這個情況,需要做軍糧嗎?
就算是需要的話,那也是以前一些該扔的老方法,咱們現在可以向周圍籌糧,完全不用做這種造孽的事兒。
今天你殺幾個人,明天傳出去的話可就不一樣了,有可能是把整個成都的人都給殺了,到時候看你如何給下麵的人交代。
汪兆齡一路快馬加鞭的路上已經有發生衝突的地方了,雖然這都是些老百姓,但是你要人家的命了,如果要是還沒人反抗的話,那才是邪門兒呢。
本身聽說要打仗,整個成都的人就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這些人也是躲在犄角旮旯裡,還有一部分是從城外抓回來的,按照張獻忠的命令要製作十幾萬人吃幾個月的軍糧。那要殺的人能是個小數嗎?
在張獻忠看來,這些老百姓也不算是自己的子民,今天跟著我混,明天大明朝廷來了,他們就是大明朝廷的順民。後天萬一李自成打過來了,沒準這些人還是李自成的人,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珍惜。缺什麼向他們拿就是了。
按現在這個情況來看,這幫窮鬼也沒什麼能拿的了,就身上這層肉還值點錢。用鹽給醃起來,將來也能夠讓大軍渡過難關。至於曆史書上所寫的事兒,張獻忠也明白一個道理,等老子獲得勝利之後,讓他怎麼寫就怎麼寫。
“汪大人,皇上有旨,今日概不見人有任何事情請以奏折的方式上奏。”
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士兵,汪兆齡終於是來到了皇宮門口,誰知道立馬被張獻忠的親兵給攔住了。或許張獻忠知道自己昨天下的命令會有多少人反對,乾脆把大門給攔住,你們也不用進來跟蒼蠅一樣嗡嗡的,老子也省得打人。
跟汪兆齡有一樣想法的人可不少,門口這裡已經彙集了不少的官員了。他們也是一早得知了張獻忠的命令,趕緊來勸說停下這樣的行為,我們現在還沒困難到那個份上。要是因為這事兒把民心給丟了的話,那對我們來說才是個要命的事兒。
“汪大人,你說這事兒可怎麼辦?昨晚皇上下達了兩道命令,一道命令是製作軍糧,另一道命令就是撤軍令,甚至連北方孫將軍的人都要撤回來,那我們這裡豈不是一座孤城嗎?”
聽到一位官員說的話,汪兆齡更加驚訝了,孫可望在北方擋著李自成的人,雖然手裡有三萬軍隊,但是也沒法支援成都,若是讓他把人帶出來,那不等於北大門敞開了嗎?
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嗎?孫可望的人在北方不動,把其他的人撤出來,這才一晚上的功夫就變卦了,輔佐這樣的人當真是難。
皇宮外麵的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皇宮裡麵的人卻全然不當一回事兒,摟著自己搶來的美女樂嗬嗬的喝酒作樂,至於外麵亂成什麼樣子,張獻忠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按照他的想法,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是個什麼模樣咱不著急,反正現如今成都還是咱的地盤,還有那麼多人聽話,能堅持多長時間就堅持多長時間。
實在堅持不下去的話,他也有自己的路子,手底下還能湊出幾千精銳,這川蜀地區的大山多了去了,隨便找個大山占山為王,朝廷也拿咱沒轍。
看看現在山上的那些土司就知道了,千百年來朝廷分封也好,派兵征討也好人家就是待在自己的山頭子上,根本不和下麵有過多的來往,朝廷要是要臉的話,就說已經是分封完了。
要是想打的話,人家也能奉陪到底啊,反正借著地理的優勢,朝廷軍隊沒在這裡取得過便宜。張獻忠最後一步也準備這樣,帶著自己的人上山當個山大王和朝廷的人周旋就是了。
反正不管下麵的人怎麼苦,自己是他們的皇上,幾千人供應著自己的日子,那也能過得不差,比不上這成都城裡,至少也苦不著。
至於戰敗這個事情,從山城陷落那一天開始,張獻忠基本上就認了,隻不過心裡不舒服就是了,這次把兵力都集結到成都,要是能打贏是最好的,打不贏那要消耗大明朝廷的兵力,讓他們知道這裡是個坑,以後不管來多少人,都沒辦法在這裡稱王稱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