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如同利刃般刮得臉生疼,仿佛要將臉皮都生生剝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我狼狽地趴在蕭雲背上,緊緊揪住他的衣襟,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隻見他幾個起落,身姿矯健如同一頭獵豹,眨眼間便躥上了皇城西側那棵高大的銀杏樹。不得不說,這廝的輕功倒是愈發俊逸了,即使踩著那細細的枝椏,也如履平地,從容自如。隻是他右眼裡時不時竄出的灰芒,帶著一種詭異的氣息,讓人心驚膽戰,仿佛那灰芒之中隱藏著無儘的危險。
“左轉!”沐清影在前頭引路,她的青袍被風刮得獵獵作響,如同舞動的旗幟。那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仿佛在宣告著我們的逃亡之旅。“星紋宗的追兵分了三路。”她的聲音冷峻而沉穩,沒有一絲慌亂。
我下意識地回頭望去,藏星樓方向火光衝天,熊熊的火焰在夜空中肆意燃燒,將半邊天映得通紅。那馬臉長老的吼叫聲如同雷霆般,隔著半座城都聽得真切:“混沌之子休走!”那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仿佛我們是他勢在必得的獵物。
就在這時,胸口的灰晶突然猛地一跳,一陣劇痛瞬間襲來,疼得我齜牙咧嘴,冷汗直冒。蕭雲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身形微頓,反手往我嘴裡塞了顆藥丸。苦澀的味道瞬間在舌尖炸開,嗆得我直咳嗽,喉嚨像是被火灼燒一般難受。
“噤聲!”沐清影突然刹住腳步,她的聲音如同冰刃般鋒利,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前方巷口緩緩轉出一隊金甲衛,他們步伐整齊,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領頭的提著一盞慘白的燈籠,那燈光昏黃而陰森,照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燈光照處,牆上的影子竟扭曲成了非人形狀,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鬼魅。蕭雲立刻帶我隱入樹影之中,他的掌心貼著我後背,一股溫熱的真氣緩緩渡來,讓我原本慌亂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是‘照魂燈’。”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被那隊金甲衛聽到,“專克隱身術。”
我眯起眼,仔細地觀察著那隊金甲衛。隻見那燈籠麵上繪著星紋圖案,與星紋宗長老袍子上的如出一轍,散發著一種神秘而邪惡的氣息。提燈人突然抬頭,那燈籠光如同探照燈一般,往我們藏身處一掃——
千鈞一發之際,巷尾傳來“嘩啦”一聲碎響,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金甲衛齊刷刷地轉頭,隻見一隻黑貓敏捷地躥過瓦簷,它的身影在夜色中一閃而過,如同黑色的閃電。
“走!”沐清影傳音入密,聲音低沉而堅定。
我們三人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掠過屋脊。越往城西,屋舍越破敗,原本繁華的街道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故事。到後來,竟儘是一片荒蕪的景象,十年了,寧家廢墟依舊保持著那夜大火後的模樣,焦黑的梁木斜插向夜空,像一具具死不瞑目的骸骨,在夜風中發出嗚嗚的聲響,仿佛是冤魂的哭訴。
“這邊。”蕭雲突然轉向,直奔廢墟西北角。他的腳步急促而堅定,仿佛那裡有著什麼重要的東西在等待著我們。
我胸口的灰晶跳得更急了,仿佛有一隻小錘在裡頭不停地敲打,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繞過半堵殘牆,眼前赫然出現一口古井,井沿的青苔中隱約可見蓮花刻紋,那刻紋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然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沐清影劍尖輕輕一挑,便挑開了井蓋。一股陰風撲麵而來,風中夾雜著細微的嗡鳴,像是千萬隻蜜蜂在振翅,又像是某種神秘的召喚。
“我先下。”她撚訣喚出一朵青蓮托在掌心當作燈盞,那青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臉龐。她縱身一躍,毫不猶豫地躍入井中。
蕭雲解下腰間的繩索,係在我腕上,他的動作輕柔而迅速:“跟緊我。”他的右眼灰芒吞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下麵有東西在召喚...”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破空聲,那聲音尖銳而刺耳。我本能地偏頭,一支烏黑的箭矢擦著耳廓飛過,釘入井壁,箭尾嗡嗡直顫,仿佛在訴說著剛剛的驚險。
“星紋宗的追魂箭!”蕭雲一把攬住我的腰,毫不猶豫地跳進井裡。
下墜的瞬間,我瞥見馬臉長老帶著十幾個白袍人衝進廢墟。那老東西手裡托著一個羅盤,指針瘋轉如陀螺,仿佛在指引著我們的方向。
井壁濕滑異常,仿佛抹了一層油脂。下落約莫七八丈,繩索突然一緊,蕭雲帶著我蕩進一條橫向的甬道。沐清影的青色蓮燈在前方搖曳,那光芒雖然微弱,但卻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壁上的古怪壁畫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晰——全是人形,卻都長著三隻眼,額間嵌著各色蓮花,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物。
“這是...”我不禁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恐懼。
“守墓人曆代先祖。”沐清影劍尖輕點壁畫,她的聲音平靜而沉穩,“你看他們的蓮花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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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近細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些蓮花竟與我的三色蓮一模一樣,隻是排列組合不同。最末一幅尤為詭異,畫中人眉心四色蓮綻放,卻將自身劈成四份,分彆化作金、紅、灰、銀四道流光,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初代聖主...”蕭雲突然按住右眼,指縫間滲出灰霧,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分離的不隻是魂魄,還有...”
井道深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那聲音低沉而厚重,像是巨獸的心跳,震得人耳膜生疼。我胸口的灰晶應聲發燙,疼得我彎下腰去,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沐清影連忙扶住我,青蓮燈光照在她臉上,映出幾分罕見的驚惶,這讓我心中更加不安。
“月汐說地宮有具水晶棺...”沐清影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甬道突然亮如白晝。馬臉長老的狂笑聲在井壁間回蕩,那聲音充滿了得意和張狂:“跑啊!怎麼不跑了?”
回頭望去,隻見星紋宗眾人手持明晃晃的法器追來,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貪婪和凶狠。最駭人的是馬臉長老此刻的模樣——他撕開白袍,露出胸膛上密密麻麻的星紋。那些紋路竟在蠕動,如同活物一般,散發著一種邪惡的氣息。
“走!”蕭雲推了我一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
我們三人發足狂奔,腳步聲在甬道中回蕩。甬道越來越窄,到最後隻能匍匐前進。我膝蓋磨得生疼,粗糙的地麵仿佛要將我的膝蓋磨破,但我卻不敢稍停,因為身後追兵的腳步聲已近在咫尺,仿佛死神的腳步。
拐過一個急彎,前方豁然開朗。我們跌入一個圓形的地宮,四壁鑲嵌著會發光的灰晶,那些灰晶散發著幽藍的光芒,照得滿室幽藍,仿佛置身於一個神秘的世界。地宮正中,一具水晶棺靜靜懸浮在離地三尺處,棺內躺著一個...
“這不可能!”我失聲驚呼,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