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審訊室的燈光蒼白刺眼,劉永新坐在桌前,雙手平靜地交疊放在桌上。那副曾經教導林宇如何觀察細節、如何尋找真相的金絲眼鏡,此刻反射著冷光,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徐達遠的聲音乾澀,帶著難以置信的沉重。
劉永新微微抬頭,目光越過徐達遠,仿佛在看很遠的地方:“三年前,媛媛第一次發病時。”
他緩緩道來,聲音平穩得像是在做學術報告:劉媛媛在讀研期間因壓力過大出現精神問題,有時會陷入妄想狀態。案發當晚,她約李曉芸見麵,卻因妄想發作產生衝突。
“我到現場時,已經太晚了。”劉永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麵,“作為一個法醫,我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場。作為一個叔叔,我隻想保護她。”
審訊室外,林宇透過單向玻璃注視著這一切。係統界麵不斷閃爍著分析結果:
【微表情分析:陳述時右上瞼輕微提升,暗示情感壓抑】
【聲紋分析:基頻穩定異常,可能存在預演性陳述】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林宇皺眉思索著。劉永新的供詞太過完美,完美得像是在背誦準備好的劇本。
突然,林宇想起一個細節:在案發現場第一次見到屍體時,係統顯示的任務是“完成一次體表屍檢”。但如果劉永新是案發後才到現場的,為什麼係統會發布那個任務?
除非...
林宇猛地站起身,推開審訊室的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師父,”林宇的聲音有些發顫,“案發當晚,您真的隻是事後才到現場的嗎?”
劉永新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雖然很快恢複平靜,但沒能逃過林宇的眼睛。
“小林,你在說什麼?”徐達遠困惑地問。
林宇深吸一口氣,走到審訊桌前:“我記得很清楚,發現屍體那天,係統給我的第一個任務是完成體表屍檢。但係統是根據案件相關度發布任務的,如果師父隻是事後才到場,不應該觸發係統任務。”
劉永新輕輕笑了一下,那笑聲裡帶著說不清的意味:“係統?就是你經常推眼鏡時看到的那個?”
林宇愣住了。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關於係統的事。
“我注意到了,”劉永新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每次思考時都會推眼鏡,眼神會有瞬間的失焦。作為一名老法醫,觀察細節是我的職業習慣。”
他頓了頓,繼續說:“但我沒想到,你會因為這個懷疑我。”
就在這時,技術隊的小張急匆匆地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報告:“徐大,省廳的血液噴濺分析結果出來了!案發現場的血痕形態顯示,凶手的身高應該在175到180厘米之間——與劉媛媛的身高不符!”
又一個矛盾點出現了。劉媛媛身高隻有162厘米,不可能造成那樣的噴濺痕跡。
審訊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徐達遠的目光在劉永新和林宇之間來回移動,最後定格在劉永新身上:“老劉,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劉永新沉默了很久。窗外,雨終於漸漸停了,一縷微弱的晨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照進來,在他臉上切出明暗交錯的光影。
“是我做的。”他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全部都是我做的。媛媛隻是偶然撞見,我為了保護她才編造了那些故事。”
這個突如其來的徹底認罪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林宇卻注意到,在說這句話時,劉永新的右手無意識地摸了摸左手中指——那裡有一道淡白色的舊傷疤。係統立即提示:
【肢體語言分析:自我觸摸行為增加,暗示心理壓力增大】
【舊傷疤觸摸常見於回憶創傷經曆時】
“師父,”林宇輕聲問,“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劉永新抬起頭,第一次直視林宇的眼睛。在那雙曾經充滿智慧和溫和的眼睛裡,林宇看到了深不見底的痛苦。
“有些真相,不如永遠埋藏。”劉永新說完這句話,就再也不肯開口了。
案件就此告一段落。但林宇心中的疑問卻越來越多。
三天後,劉永新被正式移送檢察機關。臨走前,他請求再見林宇一麵。
會見室裡,師徒二人相對無言。最後,劉永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木盒,推到林宇麵前。
“這是我多年來的工作筆記,現在交給你了。”他的聲音很平靜,“你比我強,小林。你能看見彆人看不見的東西。”
林宇打開木盒,裡麵是一本已經發黃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麵工整地寫著一行字:“法醫者,為生者權,為死者言。”
“師父,那天您為什麼...”
劉永新搖搖頭,打斷了他的問題:“記住,不是所有的真相都值得追尋。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反而是一種負擔。”
會見時間到了。劉永新站起身,最後拍了拍林宇的肩膀,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林宇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係統界麵悄然浮現:
【案件正式完結,獎勵:法醫直覺提升至中級】
【新任務:探索筆記本中的秘密】
雨完全停了。陽光終於衝破雲層,透過公安局走廊的窗戶灑進來,在地麵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林宇走出公安局大門,深吸一口雨後的清新空氣。手中的木盒沉甸甸的,不僅因為那本筆記,更因為它所承載的重量。
他回頭看了一眼公安局老舊的辦公樓,然後轉身走向陽光明媚的街道。
係統界麵再次出現,這次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成長之路,剛剛開始】
遠處的天空中,一道淡淡的彩虹悄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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