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雨夾著冰碴,敲打在值班室的窗戶上。林宇剛整理完“小雨傘”案的結案報告,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公安局大樓裡隻剩零星幾盞燈還亮著,走廊儘頭的飲水機發出規律的嗡鳴。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林宇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抓起聽筒:“法醫室,請講。”
電話那頭隻有雨聲和急促的呼吸。
“您好?”林宇皺眉,“能聽見嗎?”
一陣靜電乾擾的雜音後,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雨夜...十字路口...第三棵梧桐樹...”
“請問您是哪位?需要幫助嗎?”林宇坐直身子,試圖從背景音中分辨更多信息。
電話突然掛斷,隻剩忙音。
林宇立即回撥,提示是公用電話。他查看來電顯示——城南區的某個街邊電話亭。
“怎麼了?”徐達遠端著咖啡走進來,“臉色這麼差。”
林宇複述了那通詭異的電話。徐達遠放下咖啡:“可能是惡作劇。這季節精神不穩定的人多。”
但多年的職業本能告訴林宇,沒那麼簡單。他調出城南區地圖,標記出公用電話亭的位置。附近確實有個十字路口,種著一排梧桐樹。
“我去看看。”林宇拿起外套。
徐達遠歎了口氣:“我讓巡邏車跟你去。小心點,這天氣...”
雨更大了,警車雨刮器拚命擺動,仍看不清前路。十字路口空無一人,隻有交通信號燈在雨幕中變換著顏色。
林宇數到第三棵梧桐樹。樹乾上貼著小廣告,樹下積著汙水,看起來並無異常。
“白跑一趟。”年輕警員嘟囔著。
林宇打著手電仔細檢查樹乾。在齊腰高的位置,樹皮有細微的刮痕,像是被什麼硬物劃過。他蹲下身,手指撫過那些痕跡——是個箭頭標記,指向樹根處。
扒開濕漉漉的雜草和落葉,一個用防水布包裹的小鐵盒露了出來。
盒子裡隻有一張內存卡。
回到局裡,技術隊連夜解析內存卡內容。裡麵隻有一個視頻文件,拍攝時間顯示是三天前。
畫麵晃動得厲害,像是在車內偷拍。雨滴在車窗上縱橫交錯,隱約可見對麵街角兩個男人在交談。其中一人撐著黑傘,另一人...
“暫停!”林宇突然開口,“放大左邊這個人的手腕。”
畫麵放大後模糊不清,但能辨認出那人左手腕上戴著一塊獨特的手表——與之前案件中出現的鷹頭紋身手表一模一樣。
“光明社不是已經徹底瓦解了嗎?”徐達遠震驚。
視頻繼續播放。撐黑傘的人遞過一個信封,另一人接過時微微轉身,側臉在路燈下一閃而過。
林宇猛地站起:“這是...周偉的律師?”
周偉,李宏偉的辯護律師,在之前的案件中表現異常專業,甚至可以說是...未卜先知。
“查他。”徐達遠立即下令,“所有背景,所有經手過的案子。”
初步調查結果令人不安:周偉從業十五年,經手的案件勝率高達92,特彆是幾起看似必敗的重大案件,都能奇跡般逆轉。更巧合的是,這些案件的對方證人大多在庭審前出現“意外”。
“太乾淨了,”林宇翻看檔案,“就像精心設計過一樣。”
深夜的會議室,白板上畫滿了人物關係圖。所有線索都指向周偉,但缺乏直接證據。
“我們需要更多。”徐達遠揉著太陽穴,“現在的證據連傳喚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