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林嶼白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明顯的疏離,
“縣試案首非兒戲,需得真才實學。
在下可以對你指導一二,但絕不能保證你能奪得案首。”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嚴肅:
“若是你存著這般不切實際的念頭,那恕在下不能應下這差事兒。
讀書之道,貴在腳踏實地,而非好高騖遠。”
宋依白早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她也不生氣,笑眯眯地道:
“可以,隻要你能儘力輔導我功課,你的筆墨紙硯等一切學習上的花銷我都包了,除此之外,我還會給你每月一兩銀子的月錢。”
“林公子,意下如何啊?”
“好!”
林嶼白毫不遲疑地答應了下來。
他家中貧困,娘長期身子不好,需要吃藥。
爹不過是個獵戶,靠著打獵既要供母親吃藥,還要供他讀書。
雖說在宋氏族學讀書,束脩和吃喝住宿都是免費的,但是筆墨紙硯也需要一筆不小的開銷。
若是宋依白真的能免去這些花銷,在每月給他一兩銀子的束脩,那麼家中就能寬裕許多。
母親不必再為藥錢發愁,父親也不必為了多賺些銀錢,沒日沒夜地待在深山打獵。
宋依白見他答應了,讓小夥計給她打包了一些好些的筆墨紙硯,遞給林嶼白。
“喏!拿著!”
林嶼白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坦然接下了。
“林公子,那我們就從今晚開始補習,晚上我去找你!”
宋依白話落,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退回來幾步道:
“對了,為了防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引來閒話,我帶著我三哥和薑月一起去找你。
他們要是願意學,我讓他們給你銀子,不願意學,你就不用管他們就成!”
林嶼白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頷首:“宋小姐考慮周全。”
他確實沒想到這一層。
孤男寡女夜間獨處,確實容易惹來非議。
宋依白主動提出帶三哥和薑月同來,既避了嫌,又顯出她並非一時興起。
“那便說定了,戌時初刻,在族學東廂的書齋見。“林嶼白道。
宋依白展顏一笑:“好,不見不散。”
她轉身離去,月白的裙裾在門檻處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
林嶼白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手中捧著那刀上好的宣紙,心中泛起一絲異樣。
這位宋家大小姐,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離開了文墨軒,主仆二人直接去了宋氏族學。
她們去的時候正是上學的點,宋氏族學的學子們看到她,全都湊過來。
“依白堂妹,你還敢來族學?秦夫子昨日說了,有他沒你,有你沒他!你還是去躲幾天再來上課吧!
要不然,我估計你今日不隻是得被夫子打板子,還有可能被趕出宋氏族學!”
“是啊!堂姐,彆看族學是咱們宋家開的,秦老夫子可是咱們宋家花大價錢請來的當世大儒,他要是真較真,我覺得族裡肯定要他……不要你!
堂姐,你還是去躲躲吧!”
宋依白對族人的勸告隻是淺淺一笑,她的眼角瞥見旁邊一臉怒氣走過來的秦夫子。趕緊高聲道:“躲?不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