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元在一旁看得眉開眼笑,大聲道:
“妹妹說得對!咱們宋家的錢買的東西,乾嘛留給他?薑家妹妹,你隻管收著!不要白不要!”
薑玥看著陳允禮那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模樣,又看了看手中精致的首飾,終究還是收下了,對著宋依白小聲道:
“謝謝依白。”
這一聲道謝,更是將陳允禮的尊嚴徹底踩在了腳下。
陳允禮胸口劇烈起伏,看著宋依白那淡漠的側臉,看著她將自己精心準備的“心意”如同垃圾般處理掉,一股混合著巨大羞辱和絕望的怒火直衝頭頂。
他再也無法停留,猛地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依白卻覺得無比的痛快,她挽住薑玥的手,語氣輕鬆:“走吧,先送你回家,回來我還得溫書呢。”
宋依白回去後,先是照著拿回來的字帖臨摹了三頁,當然仍舊是故意扮醜的字跡。
次日交給秦夫子時,秦夫子看出了宋依白的進步,但也是止步於工整了一些!
字跡依舊稚嫩,筆力也弱,但比起前兩日那歪歪扭扭、毫無章法的模樣,已然有了天壤之彆。
筆畫間隱約能看出她在努力控製手腕的力道,試圖模仿鐘繇小楷那種古樸內斂的韻味,
雖然隻得其形一二分,但那份沉靜專注的態度,卻透過紙張傳遞了出來。
“嗯。”
秦夫子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節,將字帖放下,目光落在宋依白身上,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還算知道用功。這一橫,起筆再藏鋒三分;這一捺,收筆需有回勢。回去照著練。”
他寥寥數語,點出關鍵不足之處,雖未直接褒獎,但那句“還算知道用功”和具體的指點,已然表明他看到了宋依白的努力和微小的進步。
“學生謹記夫子教誨。”宋依白恭敬應下。
接下來,每一天,宋依白都會交上自己練的字。
秦夫子也從最初的緊鎖眉頭,到後來眉頭漸漸舒展。
宋依白的字,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進步。
從最初的歪斜不成形,到筆畫逐漸規整;
從毫無章法的塗抹,到隱約可見鐘繇小楷的骨架風神。
雖然筆力依舊欠缺火候,那份沉靜專注的氣韻卻一日日沉澱下來,透過筆墨,清晰可見。
這一日,秦夫子拿起宋依白新交上來的字帖,對著晨光端詳了許久。
紙上字跡清雋,雖還帶著幾分刻意模仿的痕跡,但間架結構已頗為穩妥,筆畫的起承轉合間,竟隱隱透出幾分古樸之意。
他抬起眼,看向下方垂手恭立的宋依白,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這丫頭,不僅悟性高,這份耐得住寂寞、肯下苦功的韌勁兒,更是難得。
“今日這字,”
秦夫子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穩,卻少了幾分往日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