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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心光為域,殘喘的抉擇(2 / 2)

一直昏迷的蘇晚晴,長長的睫毛忽然顫動了一下。

她並沒有完全蘇醒,似乎處於一種奇特的半昏迷狀態。她的眉頭微微蹙起,仿佛在抵抗著什麼痛苦,又像是在傾聽著什麼。她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無意識地、艱難地抬起,一點點地,挪向了自己胸前——那裡,原本掛著懷表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但她手指觸摸到胸口的瞬間,一點極其微弱的、與心光之域同源的藍色光點,竟然從她心口的位置浮現出來,微微閃爍了一下!

與此同時,陳末按著的“驅霧之錨”碎片,也同步發出了微弱的共鳴震顫!

陳末瞳孔驟縮!

契合!蘇晚晴果然是與“錨”的碎片存在深層共鳴的人!是因為那枚懷表長期的蘊養?還是她自身血脈或靈魂的特質?

蘇晚晴似乎感受到了碎片的呼喚,在無意識的夢囈中,發出極其微弱的音節:“守…護…”

這兩個字,如同最後的砝碼,壓垮了陳末心中所有的猶豫。

他抬起頭,看向張強,看向其他幸存者,聲音嘶啞破碎,卻帶著最終決斷的沉重:

“光域……快撐不住了……西北方向……有更大的威脅……正在靠近……”

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唯一的辦法……是將‘錨’的共鳴……轉移……”陳末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昏迷的蘇晚晴身上,“她……是唯一可能……承載的人……”

張強瞬間明白了陳末的意思,他猛地看向蘇晚晴,又看向陳末幾乎碎裂的身體,喉嚨動了動,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讓一個昏迷的重傷員來承受這種痛苦和未知?這太殘酷了!但他同樣清楚,這是目前唯一可能延續所有人生命的辦法。

“代價……是什麼?”張強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

“不知道……”陳末搖頭,眼神疲憊而痛苦,“可能……加速她的死亡……可能……讓她承受比我更甚的痛苦……可能……失去自我……”

光域內一片死寂。隻有外部怪物的嘶吼和那越來越近的、令人心悸的噪音。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一個技術組成員顫抖著問。

陳末沉默。他的沉默,就是最絕望的回答。

就在這時,蘇晚晴似乎感應到了這決定她命運的沉重氣氛,她在昏迷中再次無意識地呢喃,聲音細若遊絲,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救……大家……我可以……”

簡單的五個字,卻像一道驚雷,劈在每個人的心上!

她甚至沒有清醒,僅憑著潛意識的醫者仁心和守護的執念,就做出了選擇!

一種混合著巨大悲傷、無儘愧疚、以及絕境中被拯救的複雜情緒,在殘存的幸存者心中翻滾。有人彆過頭,不忍再看。有人死死咬住嘴唇,壓抑著哭聲。

張強猛地閉上眼睛,兩行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混合著臉上的血汙。他重重地一拳砸在地上,骨節破裂,卻感覺不到疼痛。

陳末看著蘇晚晴那蒼白卻仿佛籠罩著一層聖潔微光的臉龐,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也消失了。他深吸一口氣,那動作幾乎耗儘了他最後的力氣。

“準備……轉移共鳴……”他嘶啞地宣布。

他艱難地移動身體,將那隻一直按著碎片、沾滿自己鮮血的手,緩緩地、顫抖地,覆蓋在了蘇晚晴的心口,覆蓋在那微弱閃爍的藍色光點之上。

他將自己與“錨”碎片的連接,將自己那燃燒靈魂維持的光域責任,以及那份沉重的、未知的代價,通過這最後的接觸,決絕地、亦是無比殘忍地——

傳遞了過去。

“對不起……”他在心中,對著這個一直溫柔而堅韌地守護著他人的醫生,發出了無聲的懺悔。

下一刻,陳末身體一軟,徹底失去了意識,向後倒去。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昏迷中的蘇晚晴,身體猛地弓起,發出了一聲壓抑到極致、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呻吟!她眉心緊緊蹙起,全身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那心口的藍色光點驟然變得明亮、不穩定,仿佛在承受著某種可怕的衝擊!

心光之域的光芒,隨之劇烈地搖曳、閃爍,範圍再次縮小,光芒也變得更加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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