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順著地下河返回玄水城時,青銅管道裡的靈髓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金光。雲雷站在城門口等他們,黑袍上的雲雷紋在靈髓光芒的映照下流轉,左眉骨的疤痕與林野掌心的印記遙遙呼應,像兩簇跳動的火焰。
“北漠的鑰匙拿到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目光落在林野懷裡的青銅圖騰上——那完整的風母圖騰正散發著柔和的光暈,與玄水城的青銅鼎產生著奇妙的共振。
“不隻是鑰匙。”林野將圖騰舉起,三域靈脈鑰匙拚合而成的星圖在半空展開,“這才是開啟天樞門的真正鑰匙。”
雲雷的呼吸頓了頓,轉身往中心石塔走:“城主在等你們。靈髓的淨化,不能再等了。”
中心石塔內,青銅鼎口的“心魔垢”比他們離開時更厚了,黑色的淤堵物像凝固的瀝青,將鼎內翻滾的靈髓牢牢鎖住,連幽藍的火焰都黯淡了幾分。白發老者拄著玉杖,指尖輕撫過鼎身的紋路,那些紋路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像垂死之人的血管。
“三域鑰匙合璧,方能引靈髓歸元。”老者的聲音帶著疲憊,“但心魔垢是三域執念的凝聚,要淨化它,需要你們三人的‘心印’之力同時注入——少一人,都會功虧一簣。”
林野看向趙峰和蘇晴,兩人同時點頭。趙峰握緊船錨鑰匙,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大不了就是再闖一次風試、黑石陣,有什麼好怕的?”蘇晴將符筆橫在掌心,書卷鑰匙的金光與符筆共振:“古籍裡說‘同心者,可破萬難’,我信這句話。”
林野深吸一口氣,將青銅圖騰懸在青銅鼎上方。三域鑰匙拚合的星圖緩緩旋轉,與鼎身的雲雷紋重合的刹那,鼎內的靈髓突然掀起巨浪,撞在心魔垢上,發出沉悶的轟鳴。
“就是現在!”老者的玉杖重重敲擊地麵,“注入心印之力!”
林野率先將靈羽印記的青光注入圖騰,那些青光順著星圖流淌,像條蜿蜒的河流,緩緩滲入青銅鼎。趙峰的船錨鑰匙隨之亮起白光,那光芒帶著海鹽的鹹澀,是他守護船隊的執念所化;蘇晴的書卷鑰匙綻放金光,那光芒混著墨香,是她傳承古籍的信念凝聚。
三道力量在圖騰中交彙,順著星圖注入青銅鼎。心魔垢接觸到光芒,立刻像被燙到似的收縮,發出“滋滋”的聲響,黑色的淤堵物上浮現出無數張痛苦的臉——有玄水城守脈者的絕望,有逐風人的悔恨,還有西陸漁民的恐懼,都是被執念困住的靈魂。
“他們在哭……”蘇晴的聲音發顫,符筆差點從手中滑落。那些臉裡,有張熟悉的麵容,是紅樹林裡那個背叛部落的內鬼,他正對著蘇晴伸出手,眼神裡滿是哀求。
“彆被他們影響!”林野及時提醒,靈羽印記的光芒驟然增強,“這些是執念的幻象,不是真正的靈魂!”
趙峰的眼前也出現了幻象——沉沒的船隊在靈髓中沉浮,父親的身影在船骸間飄蕩,一遍遍質問他為何沒能及時呼救。他咬緊牙關,將船錨鑰匙的力量催發到極致:“爹,我知道你想讓我變強,而不是困在過去!”白光炸開時,父親的幻象化作光點消散。
最艱難的是林野。心魔垢中浮現出奶奶臨終的畫麵,靈羽從她胸口滑落的瞬間,戴麵具的人轉過臉,麵具下竟是他自己的臉——那張臉笑著說:“你守護的一切,終將被你親手毀掉,就像你沒能留住父母、沒能護住奶奶一樣……”
“不——!”林野的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靈羽印記的光芒瞬間黯淡。他踉蹌著後退,青銅圖騰的旋轉也隨之減慢,心魔垢趁機反撲,黑色的淤堵物順著鼎身蔓延,眼看就要爬上圖騰。
“林野!”趙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船錨鑰匙的白光順著接觸點湧入他體內,“你忘了在望舒台說的話?守護不是困著自己,是讓該走的走,該留的留!”
蘇晴的符筆在空中劃出一道金光,將林野護在其中:“你看!”她指向青銅鼎內,那些被光芒淨化的靈髓正順著管道流淌,玄水城的青銅城牆已經泛起了溫潤的光澤,“你的力量正在起作用,彆被幻象騙了!”
林野看著那些流淌的靈髓,突然想起奶奶縫補漁網的樣子——“收放自如,太鬆了會漏魚,太緊了會斷線”。他一直以為守護就是死死抓住,卻忘了真正的守護,是讓靈脈像漁網的結一樣,既能托住船,也能容得下水流。
“奶奶,對不起。”他在心裡默念,“我不該困在你的遺憾裡。”
靈羽印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這一次的青光裡,混著陽光的溫度、海水的鹹澀、還有紅樹林的草木香——那是他全部的記憶與信念,純粹而堅定。青光撞上心魔垢,那些黑色的淤堵物像冰雪般消融,露出了青銅鼎原本的紋路。
“嗡——”
三域靈髓在鼎內彙合,金色的液體順著管道湧向玄水城的每個角落,青銅管道發出愉悅的鳴響,像無數根琴弦被同時撥動。城門外的霧獓發出悠長的嘯聲,聲音裡帶著解脫的輕快;北漠的風沙順著新打通的靈脈通道吹來,帶著活沙的溫潤;西陸的海風也仿佛穿透了時空,與東陸的風交織在一起,在石塔內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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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圖騰緩緩沉入鼎中,與靈髓融為一體。三域鑰匙化作三道流光,分彆融入林野、趙峰、蘇晴的掌心——林野的靈羽印記多了雲雷紋的邊緣,趙峰的船錨鑰匙刻上了風的圖騰,蘇晴的書卷鑰匙添了海的波紋。
“三域靈脈,終於通了。”白發老者的眼睛裡泛起淚光,玉杖上的霧獓頭像發出柔和的光芒,“百年了,玄水城終於等到這一天。”
雲雷站在石塔門口,看著城內流淌的靈髓,左眉骨的疤痕與林野的印記同時亮起。他懷裡的半塊玉墜輕輕顫動,與林野、風烈的玉墜產生共鳴,在石塔內織成一道透明的光帶,光帶裡隱約能看到三個模糊的身影——一個穿西陸服飾的女子,一個東陸守脈者,一個北漠逐風人,他們並肩站在靈脈源頭,手裡舉著完整的靈羽玉墜。
“那是……”蘇晴驚訝地睜大眼睛。
“三域守脈者的先祖。”老者的聲音帶著敬畏,“百年前,是他們合力封印了心魔垢,留下預言,說百年後會有三個年輕人,帶著三域的力量,讓靈脈重歸一體。”
林野摸著掌心的印記,突然明白那些玉墜、疤痕、圖騰為何如此相似——三域守脈者,本就是同源而生,隻是被百年的執念隔開,如今靈脈一通,血脈裡的聯係自然會蘇醒。
玄水城的青銅城門緩緩打開,門外的白霧散去,露出了通往更廣闊平原的路。平原儘頭,天樞門的輪廓在雲層中若隱若現,比他們來時看到的更加清晰。
“天樞門要完全開啟了。”趙峰望著那扇門,船槳在手裡轉了個圈,“門後是什麼?”
老者笑了:“是所有守脈者的初心——一片沒有執念的海,一片能讓風自由吹過的沙漠,一片容得下所有故事的平原。”他看向林野,“但門後也有新的考驗,那些被靈髓淨化的執念,並未消失,隻是凝聚成了新的‘心障’,藏在天樞門後的世界裡。”
林野握緊掌心的印記,靈羽的光芒與天樞門的紋路遙相呼應。他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剛剛開始。三域靈脈的貫通不是終點,而是讓他們帶著更純粹的信念,走向門後的世界——那裡有父母失蹤的真相,有奶奶未說儘的牽掛,還有所有關於守護與傳承的答案。
雲雷遞給林野一個新的羊皮袋,裡麵裝著玄水城的靈髓:“帶著它,門後的世界需要靈脈之力。”他的目光變得鄭重,“我們會守好三域的靈脈源頭,等著你們回來。”
林野、趙峰、蘇晴站在玄水城門口,望著遠處的天樞門。風吹起他們的衣角,帶著三域的氣息——東陸的青銅香、北漠的沙粒暖、西陸的海腥甜,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未完的歌。
“走吧。”林野率先邁步,靈羽印記在陽光下閃爍,“去看看門後的海。”
趙峰扛著船槳跟上,笑得爽朗:“說不定那裡的魚,比西陸的更大。”
蘇晴的符筆在指尖轉了個圈,眼裡閃著光:“我猜門後的古籍,能堆成一座山。”
三人的身影漸漸遠去,玄水城的青銅鐘聲在他們身後響起,悠遠而莊重,像在說:
“此去山高水長,願你們帶著三域的風,把故事講給門後的世界聽。”
天樞門的光芒越來越亮,門扉上的紋路開始流動,像在歡迎久違的歸人。門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沒人知道。但林野三人的腳步,從未如此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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