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穿行在傍晚的車流中,窗外的霓虹燈初上,勾勒出城市繁華的輪廓。蘇晚緊緊攥著口袋裡那張皺巴巴的紙條,仿佛那是連接她與哥哥唯一的紐帶,也是將她拖入無儘深淵的詛咒。
心臟依舊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書店裡那電光火石的衝突、黑衣人冰冷的眼神、趙岩嘴角的血跡、還有那個神秘店員小周……一幕幕在腦中閃回。她從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迅速收緊。
“小姐,去哪?”司機第三次詢問,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
蘇晚猛地回過神。“老地方”……哥哥指的到底是哪裡?城隍廟?還是湖邊觀景台?抑或是其他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意義特殊的地點?
時間緊迫,追蹤者可能就在身後。她必須儘快做出決定。
“去……西區的老城隍廟。”她最終選擇了那個充滿童年回憶的地方。那裡足夠隱蔽,也承載了他們兄妹太多無憂無慮的時光。
“好嘞。”司機一打方向,彙入另一條車流。
蘇晚透過後車窗,緊張地觀察著後方。車流如織,無法分辨是否有車輛在跟蹤。手機依舊處於無服務狀態,這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她嘗試用司機的手機撥打傅斯年的號碼,卻提示是空號——這顯然是傅斯年加密號碼的自我保護機製。
她與外界徹底失聯了。
一種巨大的恐慌感攫住了她。她現在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與此同時,傅斯年位於市郊的一處隱秘安全屋內,氣氛凝重。
趙岩已經處理完傷口,正在彙報情況:“……蘇小姐應該是憑借蘇辰先生留下的線索,提前一步拿到了儲物櫃裡的東西。我們趕到時,正好與羅威的人撞上。蘇小姐在混亂中從後門逃脫,目前行蹤不明。我們的人正在儘力尋找,但對方也在行動,而且動作很快。”
傅斯年站在電子屏幕前,上麵是城市地圖,幾個紅點代表著趙岩手下彙報的蘇晚最後可能出現的區域。他的拳頭緊緊握起,指節發白。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晚晚被卷了進來,而且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
“羅威那邊有什麼動靜?”
“他們的人像瘋狗一樣在全城搜索蘇小姐。我們攔截到他們的通訊,似乎也不確定蘇小姐具體拿了什麼,但他們認定東西在她手上,下達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帶回去,必要時可以……”趙岩沒有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傅斯年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可怕,仿佛噬人的猛獸。“通知我們所有的人,放下手頭一切工作,全力尋找晚晚!啟用所有監控網絡,分析一切可疑車輛和人員!必要時候,可以動用非常規手段!我要在羅威之前找到她!”
“是!”趙岩立刻領命而去。
傅斯年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語氣冰冷:“加大對傅宏盛及其黨羽的資金流向和通訊監控力度。我要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具體位置和通話記錄。另外,給監管部門那邊再加點料,把羅威在書店動手的視頻匿名發過去。”
他必須多線施壓,讓傅宏盛自顧不暇,才能為尋找蘇晚爭取更多時間和空間。
西區,老城隍廟。
這裡早已廢棄多年,周圍是等待拆遷的老舊居民區,入夜後更是人跡罕至。殘破的廟宇在慘淡的月光下投下幢幢鬼影,荒草萋萋,夜梟偶爾發出淒厲的啼叫。
蘇晚讓出租車在幾條街外停下,付了錢,深吸一口氣,獨自一人走進了這片被城市遺忘的角落。每一步都踩在碎磚亂石上,發出窸窣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她借著手機微弱的手電光雖然無信號,但手電功能還能用),小心翼翼地踏入廟門。裡麵蛛網密布,神像倒塌,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黴爛的氣味。
這裡是她和哥哥童年的秘密基地。他們曾在這裡玩捉迷藏,扮演大俠,分享彼此的秘密。
“老地方……答案……”蘇晚喃喃自語,目光在破敗的殿堂中搜尋。哥哥會把東西藏在哪裡?神像底下?供桌後麵?還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殿堂角落,那棵從磚縫裡頑強生長出來的老槐樹上。小時候,她和哥哥最喜歡爬到這棵樹的樹杈上,看著天空幻想。
她走到樹下,用手電光仔細照射著粗糙的樹乾。樹皮皸裂,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離地約一人高的一處樹杈交界處。那裡有一塊樹皮的裂紋形狀異常規則,像是一個小小的、被刻意塞進去又用類似樹膠的東西封住的縫隙。
她的心再次狂跳起來!
她踮起腳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摳挖那塊樹皮。封堵物並不牢固,很快就被剝落,露出了一個隱藏在樹洞裡的、用防水油布緊緊包裹著的狹長物體!
找到了!
她顫抖著手,將那個油布包取了出來。入手沉甸甸的,硬邦邦的,形狀正是一個u盤!
就在她將u盤緊緊握在手中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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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幾聲清脆的掌聲,突兀地在空寂的廟堂中響起。
蘇晚渾身汗毛倒豎,猛地轉身!
隻見廟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三個黑影!為首一人,正是之前在書店帶隊的羅威!他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笑容,鼓著掌。
“蘇小姐,真是兄妹情深,令人感動啊。”羅威一步步走進來,另外兩名手下分散開,堵住了蘇晚可能的退路。“把你手裡的東西交出來,我們可以考慮讓你少吃點苦頭。”
蘇晚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將u盤死死藏在身後,背靠著粗糙的樹乾。“你們想乾什麼?這是法治社會!”
“法治?”羅威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嗤笑一聲,“蘇小姐,你還是太天真了。有些地方,有些規則,是你想象不到的。把東西給我,彆逼我動手。”
他身後的兩名手下也逼近了一步,眼神凶狠。
蘇晚絕望地環顧四周,無處可逃。她握緊了u盤,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這是哥哥用命換來的證據,絕不能交給這些人!
“你們休想!”她鼓起勇氣,大聲說道,試圖用聲音給自己壯膽,也希望能驚動可能存在的、極少數的路人。
羅威失去了耐心,臉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罰酒!抓住她!”
兩名手下立刻如餓狼般撲了上來!
蘇晚尖叫一聲,轉身就想往廟宇深處跑,但腳下被亂石一絆,整個人向前撲倒!
手中的u盤也脫手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雜草叢生的地麵上!
“u盤!”蘇晚驚呼,顧不上疼痛,伸手想去抓。
一隻穿著皮鞋的腳卻搶先一步,狠狠踩在了那個油布包上!
是羅威!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蘇晚,臉上露出得意的獰笑:“跑啊?怎麼不跑了?”
他彎腰,準備撿起u盤。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毒蛇吐信般的破空聲!
“呃!”羅威即將觸碰到u盤的手猛地一頓,手背上赫然多了一根細如牛毛的、閃爍著幽藍寒光的短針!他整條手臂瞬間麻痹,臉色大變!
“有埋伏!”他厲聲喝道!
另外兩名手下也是一驚,立刻掏出了武器裝了消音器的手槍),警惕地看向短針射來的方向——廟宇殘破的屋頂!
隻見一道黑影如同夜梟般從梁上一躍而下,動作輕盈敏捷,落地無聲!正是那個在書店幫過蘇晚的店員——小周!
他此刻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緊身作戰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他手中握著一把造型奇特、類似弓弩的微型發射器。
“是你?!”羅威又驚又怒,試圖用另一隻手去拔槍,但麻痹感正在迅速蔓延。
小周沒有廢話,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貼近羅威的一名手下!那人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手腕就被小周刁鑽地扣住,一擰一折!
“哢嚓!”腕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那人慘叫一聲,手槍落地。小周順勢一記手刀,精準地砍在他的頸側,那人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另一名手下見狀,驚恐地朝著小周連續開槍!
“噗!噗!噗!”
安裝了消音器的槍聲沉悶而致命。
小周的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規避動作,子彈擦著他的身體打在牆壁和地麵上,濺起一串串火星和灰塵!他瞬間貼近最後一名手下,膝蓋狠狠頂在對方腹部,在其因劇痛彎腰的瞬間,肘部猛擊其後腦!
第二名手下也瞬間倒地昏迷。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幾秒鐘!羅威帶來的兩名精銳手下,在小周麵前竟然如同孩童般不堪一擊!
羅威看得膽寒,他知道今天踢到鐵板了!他強忍著右臂的麻痹和逐漸蔓延全身的無力感,用左手掏出手機,想要呼叫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