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氏最後一筆大額合作。
她記得父親簽完這份合同那天,還笑著摸她的頭,說“清媛,等這個項目成了,爸爸帶你去看極光”。可三個月後,蘇氏資金鏈斷裂,父親從頂樓跳下去,那束沒來得及看的極光,成了她這輩子的遺憾。
指尖突然頓住。
一份被夾在合同裡的便簽紙,露出了一角。蘇清媛抽出來,上麵是父親的字跡,寫得倉促:“淩氏對接人並非淩曜,是‘zzh。
淩振海。
蘇清媛的心臟猛地跳起來。她攥緊便簽紙,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昨天淩曜說,她手裡有“能證明蘇氏並非自願破產的文件”,難道父親說的“zh”,就是淩振海?
“在看什麼?”
冷不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清媛嚇得手一抖,便簽紙落在地上。淩曜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目光落在那張便簽紙上,黑眸裡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撿起來。”他說。
蘇清媛蹲下身,指尖剛碰到便簽紙,手腕就被淩曜攥住。男人的力道很重,她疼得蹙眉,卻聽見他壓低的聲音:“蘇清媛,你父親留的東西,不止這一張吧?”
他知道。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父親手裡有淩振海的證據。
蘇清媛抬起頭,撞進他的視線裡——那雙眼底,沒有了之前的冷漠,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狩獵的專注,像盯著獵物的孤狼。
“淩總,”她咬著唇,聲音發顫,“你到底想做什麼?”
淩曜鬆開她的手腕,彎腰撿起那張便簽紙,指尖摩挲著父親的字跡,語氣輕得像歎息:“我想做的,和你一樣——找到真相。”
他將便簽紙放進西裝口袋,目光落在她泛紅的手腕上,頓了頓,又補充:“但在這之前,你得記住自己的身份。”
門突然被推開。林薇站在門口,臉色有些難看:“先生,夏小姐來了,就在外麵。”
淩曜的目光從蘇清媛臉上移開,恢複了慣常的冷漠:“讓她進來。”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夏語然穿著紅色的魚尾裙,妝容精致得像櫥窗裡的娃娃,看見蹲在地上的蘇清媛,眼底掠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了輕蔑:“淩曜,你什麼時候喜歡讓傭人待在辦公室了?”
她走到淩曜身邊,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目光像打量貨物一樣掃過蘇清媛:“這不是蘇家那個破產的小姐嗎?怎麼,現在淪落到給人當傭人了?”
蘇清媛的指甲掐進掌心。她想起昨天在酒店被前仆役羞辱的場景,想起父親的死,想起母親在病床上的臉——這些人,永遠站在雲端,輕易就能將彆人的尊嚴踩碎。
淩曜沒有推開夏語然的手,卻抬眼看向蘇清媛,語氣平淡:“她是我的助理。整理文件,下去吧。”
這是解圍,還是更深的折辱?
蘇清媛站起身,挺直脊背,沒有看夏語然,也沒有看淩曜,轉身走出了辦公室。關門的瞬間,她聽見夏語然嬌嗲的聲音:“淩曜,你怎麼會用她當助理啊……”
走廊的地毯很厚,踩上去沒有聲音。蘇清媛靠在牆上,指尖還留著便簽紙的褶皺感——淩振海、淩曜、夏語然,這些人像一張網,將她困在中間。
而她手裡的便簽紙,是這張網唯一的破口。
她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屏幕上是母親病房的繳費提醒。蘇清媛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消防通道的門——樓梯間的風很涼,吹得她眼眶發澀,卻也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
淩曜說,他想找真相。
那她,或許可以和這個掌控一切的男人,做個新的交易。
隻是她不知道,這一步踏出去,等待她的,是更冷的深淵,還是燼餘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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