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便利店還亮著暖黃的燈,蘇清媛攥著剛結算的兼職薪水信封,指尖幾乎要嵌進紙質裡。晚風帶著秋末的涼意,吹得她單薄的外套貼在背上,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醫院發來的繳費提醒,母親下周的複查費還缺一半。
她剛拐進通往出租屋的窄巷,三個身影就從陰影裡鑽了出來,堵住了唯一的出口。為首的男人留著寸頭,脖頸上紋著刺青,叼著的煙蒂在夜色裡明滅:“蘇大小姐,可算等著您了。”
蘇清媛的後背瞬間繃緊,腳步下意識後退。這些人是父親破產後最難纏的一批債主,當年逼得她從蘇家老宅搬去地下室,如今又循著蹤跡找了過來。“我上周剛還了一部分,能不能再寬限幾天?”她的聲音儘量平穩,可攥著信封的手卻在微微發顫。
“寬限?”寸頭男嗤笑一聲,上前一步奪過她手裡的信封,隨手扔在地上。鈔票散落出來,被晚風卷得四處飄。“蘇小姐,我們可沒那麼好說話。你爸當年風光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有今天?”
另一個瘦高個男人伸手去拽她的胳膊:“既然沒錢,就跟我們走一趟。聽說你以前是蘇家掌上明珠,說不定能找個願意替你還債的主兒。”
粗糙的指尖觸到皮膚的瞬間,蘇清媛猛地掙紮起來。她往後躲,卻被牆擋住了退路,手腕被對方攥得生疼,骨頭像是要被捏碎。絕望湧上心頭時,巷口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汽車急刹聲。
黑色邁巴赫的車燈刺破夜色,強光讓那幾個債主下意識眯起了眼。車門推開,淩曜逆著光站在巷口,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周身散發的寒氣幾乎要將這條窄巷凍結。他的視線掠過蘇清媛泛紅的手腕,又落在那瘦高個的手上,薄唇輕啟,聲音冷得像冰:“放開她。”
寸頭男愣了愣,上下打量著淩曜,語氣帶著挑釁:“你是誰?少管老子的閒事。”
淩曜沒理會他,隻是抬了抬下巴。跟在他身後的助理立刻上前,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到寸頭男麵前:“蘇氏的所有債務,淩總替她還。把賬戶發給我,十分鐘內到賬。”
黑卡的金屬光澤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寸頭男的臉色瞬間變了。淩氏總裁的黑卡,在商圈裡無人不知,那是財富與權力的象征。他咽了口唾沫,訕訕地鬆開手,對著淩曜諂媚地笑了笑:“原來是淩總,誤會,都是誤會。”
“滾。”淩曜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
三個債主如蒙大赦,撿起地上的鈔票,慌忙擠出巷口,消失在夜色裡。
巷子裡隻剩下蘇清媛和淩曜。她蹲下身,默默撿拾著散落的鈔票,指尖因為剛才的掙紮和寒冷,抖得越發厲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伸到她麵前,修長的手指將地上的鈔票一張張攏起,動作利落卻意外地輕柔。
“起來。”淩曜的聲音沒有了剛才的戾氣,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蘇清媛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手腕上的紅痕清晰可見,像一道刺目的印記。
淩曜的目光落在那道紅痕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過來,燙得蘇清媛渾身一僵,像是被火灼到一般。
“很疼?”他的指尖輕輕擦過那道紅痕,動作輕得不像平時那個掌控一切、冷漠寡言的淩曜。
蘇清媛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抽回手,往後退了半步,低下頭:“不、不疼,謝謝淩總。”
淩曜看著她略顯慌亂的模樣,又看了看她攥著衣角、緊張得發白的指尖,忽然想起那天在書房,她固執地指出合同漏洞時的眼神——明明自己都深陷泥沼,卻還想著替素不相識的建材廠說話。這株被風雨碾壓的野草,骨子裡的倔強,總能在不經意間觸動他。
他將撿起來的鈔票塞進她的口袋,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以後彆來這種地方兼職。你的債務,我會讓助理處理。”
蘇清媛猛地抬頭,眼裡帶著一絲抗拒:“淩總,我們隻是契約關係,我會還你錢的,不用你……”
“契約裡寫得很清楚,我負責你的債務和你母親的醫藥費。”淩曜打斷她的話,眼神銳利如刀,“做好你該做的事,少給我惹麻煩。”
他轉身走向汽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側頭看她:“上車,回宅。”
蘇清媛站在原地,看著那扇敞開的車門,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殘留的溫度。晚風卷起她的長發,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五味雜陳。她知道,這場始於利益交換的契約,從淩曜擋在她麵前、拿出黑卡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悄悄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她沉默地坐上副駕駛座,車門關上的瞬間,隔絕了巷外的涼意,也隔絕了她最後一點試圖與他保持距離的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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