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淩氏集團辦公區,空調風帶著微涼的氣息,卻吹不散蔓延在工位間的低氣壓。蘇清媛正低頭核對一份合作方的資質文件,指尖劃過紙張上密密麻麻的條款,連呼吸都放得極輕——這份文件關係到下周的跨國簽約,容不得半點差錯。
突然,一陣急促又尖銳的高跟鞋聲打破了寧靜,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劃破了辦公區的秩序。蘇清媛下意識抬頭,就看見夏語然怒氣衝衝地衝了過來,酒紅色的卷發因為快步走動而有些淩亂,精致的妝容也透著幾分猙獰,手裡還攥著一張門禁卡,卡片在她指間幾乎要被捏變形。
“蘇清媛!”夏語然的聲音帶著歇斯底裡的質問,隔著幾個工位就炸了開來,“你告訴我,是不是你搞的鬼?!”
周圍正在辦公的同事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這邊,有好奇,有忌憚,還有幾分看好戲的漠然。淩氏上下誰不知道夏語然是總裁的青梅竹馬,又是剛空降的公關部特彆顧問,背景深厚;而蘇清媛,一個從“保潔”逆襲成行政助理的破產千金,還頂著“契約”的流言,本就是眾人私下議論的焦點。如今這兩人對上,無疑是一場好戲。
蘇清媛放下手裡的筆,站起身,平靜地看著她:“夏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夏語然猛地衝到她的工位前,將手裡的門禁卡狠狠拍在桌麵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我之前能自由進出總裁辦,為什麼現在刷不開了?不是你在阿曜麵前嚼舌根,還能有誰?!”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濃烈的怨氣:“你這個賤人,不過是個簽了契約的玩物,憑什麼讓阿曜為了你取消我的權限?你以為你穿上了淩氏的工服,就能搖身一變成為上等人了?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是那個在酒店掃廁所的底層垃圾!”
這些話像淬了毒的針,密密麻麻地紮在蘇清媛的心上。她臉色微微發白,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但她沒有像夏語然預想的那樣崩潰或辯解,隻是依舊平靜地看著她:“門禁權限的調整,是人事部的工作,我沒有那個權力。”
“你還敢狡辯!”夏語然被她這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徹底激怒了,目光掃過蘇清媛桌麵上整理好的一疊文件——那是她剛核對完、準備明天提交給合作方的最終版方案,封麵上還貼著“加急”的標簽。
怒火中燒的夏語然猛地端起旁邊桌上一杯沒開封的冰美式,擰開蓋子,對著那疊文件就潑了過去!
深褐色的液體瞬間蔓延開來,將潔白的紙張浸透,上麵的字跡暈染開來,變得模糊不清。冰冷的咖啡順著桌麵流淌,滴落在蘇清媛的手背上,帶來一陣刺骨的涼意。
周圍響起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有幾個同事想上前勸解,卻被夏語然那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蘇清媛看著眼前被毀得一塌糊塗的文件,瞳孔微微收縮。這不是普通的文件,是她熬了兩個通宵,核對了無數次數據,才整理出來的方案,明天就要用在重要的簽約會上。夏語然這一潑,幾乎是毀了她連日來的心血。
積壓在心底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終於衝破了隱忍的防線。她猛地抬起手,一把推開了站在桌前的夏語然。
蘇清媛的力道不大,但夏語然毫無防備,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後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後的金屬文件櫃上。“砰”的一聲悶響,伴隨著文件櫃上幾本厚重的資料掉落在地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區顯得格外刺耳。
夏語然被撞得齜牙咧嘴,捂著後背抬頭,看向蘇清媛的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怒火:“你敢推我?!”
“夏小姐,”蘇清媛的聲音依舊很輕,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和鋒芒,她指了指桌麵上被毀掉的文件,“這份方案明天就要交給合作方,你打算怎麼賠?”
“賠?”夏語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一樣朝著蘇清媛撲過去,指甲張開,像是要撕碎眼前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我讓你滾出淩氏!你這個靠男人上位的狐狸精,根本不配待在這裡!”
她的速度很快,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巴掌眼看著就要落在蘇清媛的臉上。蘇清媛下意識地閉上眼,準備承受這一巴掌——她知道,以夏語然的性子,這一下絕不會輕。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一隻骨節分明、冷白修長的手,在千鈞一發之際,穩穩地攥住了夏語然的手腕。那隻手的力道極大,夏語然隻覺得手腕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樣,疼得她瞬間尖叫出聲。
“啊——疼!放開我!”
蘇清媛緩緩睜開眼,順著那隻手看過去,就看見淩曜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們身後。他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那雙深邃的黑眸裡,沒有一絲溫度,隻有化不開的寒意,死死地盯著夏語然。
“誰讓你動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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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曜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一樣,凍得人骨頭縫都發疼。辦公區裡靜得可怕,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去看總裁此刻的神情——那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夏語然被他看得渾身發顫,手腕上的疼痛讓她幾乎要哭出來,但更多的是委屈和不甘。她掙紮著,眼淚混合著花掉的眼線,順著臉頰往下淌:“阿曜,是她先推我的!是她……”
“我問你,誰讓你動她的?”淩曜打斷了她的話,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夏語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目光掠過蘇清媛被咖啡沾濕的襯衫領口,掠過她桌麵上被毀得麵目全非的文件,眼神裡的寒意更甚。
“給她道歉。”
這三個字,像是一道命令,帶著絕對的權威,容不得半點反抗。
“我不!”夏語然幾乎是嘶吼著拒絕,“我憑什麼給她道歉?她就是個賤人!阿曜,你忘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了嗎?你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凶我?我可是夏家的女兒!”
“夏家的女兒?”淩曜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事情,他緩緩鬆開了手,夏語然失去支撐,踉蹌著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裙擺散亂開來,顯得狼狽不堪。
淩曜蹲下身,視線與坐在地上的夏語然平齊,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決絕:“夏家的女兒,還沒資格在我這裡撒野。”
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憐憫,隻有純粹的厭惡和冰冷。夏語然被他看得心頭發慌,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甚至是……垃圾。
淩曜站起身,沒有再看夏語然一眼,轉身走向蘇清媛。他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黑色西裝外套,動作自然地披在了蘇清媛的肩上。外套上還殘留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帶著一絲溫熱的體溫,瞬間驅散了她身上因為咖啡帶來的涼意。
蘇清媛愣住了,她能感覺到肩上的重量,還有那縈繞在鼻尖的熟悉氣息。她抬頭看向淩曜,他的側臉在辦公區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冷硬,卻又在看向她的時候,眼神裡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跟我走。”淩曜伸出手,輕輕牽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溫熱,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與他此刻冰冷的神情截然不同。
蘇清媛沒有動,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地上的夏語然。夏語然正趴在地上,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他們交握的手,眼神裡的怨恨和不甘,像是藤蔓一樣瘋狂地滋長,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那眼神太過可怕,讓蘇清媛下意識地攥緊了淩曜的手。
淩曜察覺到她的不安,回頭冷冷地瞥了夏語然一眼,那眼神裡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再敢放肆,後果自負。
隨後,他不再停留,牽著蘇清媛的手,一步步朝著辦公區外走去。
走廊裡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交握的手始終沒有鬆開。蘇清媛能清晰地感覺到淩曜掌心的溫度,還有他指尖傳來的力度,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像是在告訴她,有他在,沒有人能傷害她。
她低著頭,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這個總是冷漠疏離、習慣用規則和契約武裝自己的男人,此刻卻用最直接的方式,將她護在了身後。
而辦公區內,夏語然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他們並肩離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直到掐出血來都渾然不覺。她的臉上沒有了眼淚,隻剩下一種近乎扭曲的恨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蘇清媛,淩曜……你們給我等著。
我夏語然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蘇清媛不過是個半路冒出來的贗品,也配和我搶?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從淩曜身邊消失,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她轉身,踉蹌著走出辦公區,眼底的怒火像是一顆即將引爆的炸彈,隻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便會掀起一場毀天滅地的風暴。
而這一切,剛走出辦公區的淩曜和蘇清媛尚未察覺。淩曜牽著她的手,一步步走向電梯,沉默不語,周身的低氣壓依舊沒有散去。蘇清媛靠在他身邊,能感覺到他身上未消的怒氣,卻也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那溫度,像是一束微光,悄然照進了她早已冰封的心底。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辦公區的喧囂和夏語然的恨意隔絕在外。但他們都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一場圍繞著他們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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