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昱真人獨自立於殿閣高處,俯瞰著雲霧繚繞的宗門景象,眉頭卻深深鎖起。今日他借厚賞鐘清羽,強行穩住了局麵,暫時安撫了臥龍峰,也震懾了那三位峰主。但他心中的擔憂與忌憚,並未減少分毫。
三大峰主今日能聯手逼宮修改規則,他日未必不敢做出更逾越之事。宗門內部的裂痕,已因資源、因理念、因這突如其來的“格物之道”而日益加深。鐘清羽如同一劑猛藥,藥效猛烈,卻也可能引發表裡皆損的劇痛。他必須小心掌控,既要借其力敲打那三位,又不能讓其徹底失控,成為引爆宗門內亂的導火索。
“小靈源境……”他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將此資格賜予鐘清羽,固然是重賞,但何嘗不是將一塊誘餌,拋入了早已暗流洶湧的潭水中?那三位,乃至他們背後可能存在的更隱秘的勢力,會對這塊“肥肉”無動於衷嗎?
他期待鐘清羽能在這壓力下更快成長,成為製衡局麵的重要棋子,卻也擔憂這年輕的弟子,是否能在即將到來的更大風浪中,存活下來。
與此同時,退出聚秀殿的金虹峰主,並未返回自家峰頭,而是與厚土峰主、丹霞峰主悄然彙聚於一處隱秘的洞府之內。
禁製層層開啟,隔絕內外。
“玄昱老兒,好手段!”金虹峰主再也維持不住表麵的平靜,一掌拍在石桌上,留下清晰的掌印,“如此厚賞,分明是要將那鐘清羽牢牢綁在他的戰車上!”
“五千上品靈石,九竅青蓮,藏經閣權限……哼,倒是舍得!”厚土峰主聲音沉悶,帶著怒意。
丹霞峰主把玩著手中的玉瓶,眼神閃爍:“這些倒也罷了。關鍵是……小靈源境的資格。那處秘境對我等計劃至關重要,原本勢在必得,如今竟落入了那小子手中!”
洞府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陰冷。
“絕對不能讓他順利進入小靈源境,更不能讓他在裡麵得到那件東西!”金虹峰主眼中殺機畢露,“秘境之內,規則限製更少……或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不錯,必須在秘境開啟之前,或者就在秘境之中,解決這個禍患!同時這件事情需要彙報一下給那位嗎?畢竟鐘清羽此子奇怪的很,必須確保在秘境中除掉”厚土峰主甕聲附和。
。。。。。。
隱秘洞府深處
氤氳的靈氣在此地仿佛凝固,光線黯淡,僅有一盞古老的青銅燈搖曳著豆大的火光,映照出三道恭敬垂首的身影——正是金虹、厚土、丹霞三位峰主。他們此刻收斂了在人前的所有威嚴與怒氣,如同最謙卑的弟子,麵向黑暗中一個模糊不清的輪廓。
那輪廓盤坐於一個樸素的蒲團之上,周身仿佛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氣息晦澀難明,僅能感受到一種如淵如獄、深不可測的威壓,令三位金丹期的峰主也感到神魂戰栗。
“老祖。”金虹峰主率先開口,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敬畏,“事情……有變。宗門大比,臥龍峰那個名為鐘清羽的小畜生,異軍突起……”
他言簡意賅地將大比過程,尤其是鐘清羽那詭異莫測的“格物”手段,以及最後那瓦解他們三方聯手一擊的“弦震”之術詳細描述,語氣中充滿了凝重與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悸。
厚土峰主甕聲補充道:“此子斷不可留!其法門非我正道,長此以往,必成宗門心腹大患,更會動搖我等根基!”
丹霞峰主則語氣更為陰柔:“玄昱借題發揮,以重賞籠絡其人,更將‘小靈源境’的資格賜下。那秘境關乎我等大計,若被此子闖入,恐生變故,前功儘棄。”
黑暗中,那被稱作“老祖”的存在沉默著,唯有青銅燈的火苗微微晃動。良久,一道蒼老、沙啞,仿佛蘊含著無儘歲月與冰冷算計的聲音緩緩響起,如同毒蛇爬過心臟:
“鐘……清……羽……‘弦震’之術……有點意思。”
他並未立刻對三人的請求做出回應,反而似乎對鐘清羽本身產生了某種興趣。
“玄昱小兒,倒是打得好算盤,想以此子為棋,攪動風雲,穩固其位?嗬嗬……”
一場圍繞著豐厚賞賜,尤其是“小靈源境”資格的更大風暴,正在無人察覺的暗處,悄然醞釀。而處於風暴眼的鐘清羽,對此尚不知情,他正麵對著臥龍峰前所未有的“富足”,以及潛藏在富足之下,更加致命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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