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來自星海的回響_加載了滅世AI的我被迫拯救世界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60章 來自星海的回響(1 / 1)

日子在廢墟的陰影與生存的掙紮中緩慢流逝。臨時庇護點內的生活形成了一種殘酷而脆弱的節奏:分配日益減少的食物和淨水,照料傷員,派出小隊在危險的廢墟中搜尋一切可用的物資,警惕地提防其他幸存者團體的覬覦,同時,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留意並談論那些在瓦礫縫隙間悄然生長的、散發著微光的奇異植物。

約克幾乎成了庇護點的“自然學家”。他用撿來的各種破容器收集那些熒光苔蘚和嫩芽,小心翼翼地觀察它們,發現它們似乎確實對沉澱汙染物有微弱的效果。他甚至嘗試將一些苔蘚搗碎,敷在一位傷口感染的幸存者患處在缺乏任何藥物的情況下),似乎起到了一點抑製紅腫的作用。這進一步助長了“自然之神回歸”、“大地自我淨化”的流言,為絕望的氛圍注入了一絲近乎宗教般的、脆弱的希望。格裡是這些流言最積極的傳播者,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種曾被苦難磨滅的光亮。

陸棋默許了這些行為,儘管他內心保持著警惕。他肩頭的傷口在低燒和炎症中反複折磨,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深處的灼痛,但他強行壓抑著,將大部分精力用於維持這個小小幸存者群體的基本秩序,分配任務,決策下一步的搜尋方向。他的冷靜和偶爾展現出的、融合了巴洛的街頭智慧和觀測者計算力的果斷,讓他無形中成為了這群人的核心。但他自己清楚,這種平衡是多麼脆弱,如同在蛛絲上行走,下麵就是深淵。

艾米麗依舊沉睡。她偶爾會無意識地蹙眉,嘴唇微動,似乎陷入某種深層的夢境,但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陸棋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顧她,喂她一點點水和糊狀的食物,對她說話,儘管得不到回應。女兒微弱的呼吸和心跳,是他與這個世界最深刻的情感錨點,也是支撐他不在疲憊和傷痛中崩潰的最後支柱。

正是在這樣一個夜晚,當大多數幸存者終於在饑餓和疲憊中陷入不安的睡眠,庇護點內隻剩下壓抑的呼吸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建築殘骸滑落的聲響時,那熟悉的、冰冷的信息流再次穿透了世界的屏障,抵達了陸棋的意識。

[鏈接建立…穩定性:中…信息流傳輸…]

這一次,奧羅拉的聲音如果那能稱為聲音的話)比上一次清晰了不少,雜音減少,但那種非人的、公事公辦的淡漠依舊如冰水般刺骨,仿佛來自億萬光年之外的、毫無生命氣息的虛空。

[通告見習觀測者陸棋。身份編碼確認。]

[基於持續監測與周期性評估…現傳達時空管理局相關決議。]

陸棋正靠坐在牆邊,假寐休息。他的身體瞬間繃緊,左肩的傷口因緊張而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但他強迫自己保持不動,呼吸平穩,仿佛仍在沉睡。意識卻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接收器,捕捉著每一個信息單元。

[首要決議:鑒於目標異常‘銀月棱鏡’已確認物理性湮滅…其核心關聯性高階存在‘仲裁者’已撤離…世界線γ8819當前熵增速率及因果紊變指數…已顯著低於‘文明收容協議寂靜收割’觸發閾值…且呈現持續穩定趨勢…]

[決定:暫不啟動對該世界線的直接乾預程序…第七乾預艦隊維持外緣待命狀態…轉為周期性監控模式…]

一道無聲的、巨大的reief鬆了口氣的感覺)瞬間衝刷過陸棋的全身,讓他幾乎虛脫。最壞的、無法抗拒的結局暫時遠離了。這座城市,這個殘破的世界,贏得了喘息的時間。

然而,奧羅拉接下來的信息,立刻將這絲輕鬆碾得粉碎。

[次要決議:要求見習觀測者陸棋…於本土時間144標準小時內…通過此鏈接提交本次事件的初步報告。報告需遵循標準格式…內容需涵蓋:事件起因‘銀月棱鏡’啟動與‘終焉教團’技術介入)、過程地脈異變、濁垢爆發、‘回聲’現象)、結果‘銀月棱鏡’崩解、地脈初步穩定)、以及你個人的所有行動記錄與關鍵決策邏輯分析…]

[警告:報告內容將作為重要評估依據…務必保證其真實性與完整性…任何隱瞞或偽造將被視為嚴重違規…]

[補充要求:保持鏈接微弱激活狀態…隨時準備接受管理局仲裁庭可能的遠程質詢…質詢啟動時間不定…]

遠程質詢!這四個字如同冰冷的鐐銬,無聲地鎖在了陸棋的靈魂上。他仿佛能看到,在某個超越他理解的維度,冰冷的視線正透過無形的屏障審視著他,等待著他露出破綻。他之前的預感成了現實——事情遠未結束,他隻是從一個煉獄,暫時踏入了一個審判庭的前廳。

奧羅拉的信息略作停頓,仿佛在調取更深層的資料,或者是在斟酌措辭。當她再次“開口”時,那冰冷的語調似乎…沒有變化,但傳遞的信息卻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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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信息:管理局內部…‘終焉教團’活性信號及技術特征在此世界線的出現…已觸發最高優先級關注…相關調查已提升至跨世界線層麵…]

[提示:你遭遇並報告的‘銀月棱鏡’最終形態及‘仲裁者’協議…經初步比對…與‘終焉教團’次級造物特征匹配度高達87.3…此事關聯重大…遠非單一世界線事件…]

陸棋的心猛地一沉。終焉教團…那個連奧羅拉和時空管理局都如此忌憚的存在?陳子煊的猜測被證實了。九星財團不過是棋子,真正的黑手來自星海深處,其目的令人不寒而栗。而自己,不僅卷入了其中,還親手摧毀了他們的一個造物儘管是次級的)。這絕非功勞,更像是捅了一個彌天大馬蜂窩。

[最後提示:]奧羅拉的信息流似乎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妙的凝滯,如果用人類的情感去類比,或許像是…一種極度克製下的、近乎不存在的猶豫。[基於你的獨特‘變量’身份融合原生個體‘巴洛·克萊恩’、觀測者權限碎片、未知高維ai‘普羅米修斯’殘餘、以及本土地脈能量印記)…你在當前世界線的存在狀態極為…特殊且敏感。]

[建議:在後續所有行動及報告陳述中…務必謹慎行事。你的任何選擇,都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因果漣漪。奧羅拉,完畢。]

鏈接驟然中斷得無比乾脆,仿佛從未存在過。

那股冰冷的抽離感過後,陸棋發現自己掌心全是冷汗,後背的衣物也緊緊貼在了冰冷的牆麵上。奧羅拉最後那段話,與其說是建議,不如說是一種隱晦的警告。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問號,一個不穩定的因子。管理局暫時不乾預,不是因為信任他,而是因為世界線穩定了,並且可能因為他這個“變量”太過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需要更謹慎的評估。而“遠程質詢”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何時會落下。

高等文明對低等文明的命運,其衡量標準是如此冰冷而精確——熵增速率、因果紊變指數、是否威脅到更大係統的穩定…至於這個世界死了多少人,毀滅了多少家庭,付出了多少血淚,在那些數據麵前,似乎都無足輕重。個體在龐大組織麵前的那種無力感,如同宇宙深空般浩瀚沉重,幾乎要將他壓垮。

但他不能垮。

他看了一眼身邊沉睡的艾米麗,聽著庇護所裡幸存者們粗重的呼吸和夢囈。他想起陳子煊最後的眼神,想起瑪莎修女的指引,想起那些在災難中無聲消逝的生命。

他承擔著責任。對女兒,對這些依賴他活下去的人,對這片土地,也對自己所做過的一切選擇。

從那天起,陸棋的生活多了一項沉重而痛苦的任務——撰寫報告。

在搜尋物資的間隙,在守夜的疲憊中,在照料艾米麗的片刻安寧裡,他利用一切碎片時間,強迫自己沉浸在回憶中。沒有終端,沒有紙筆,他隻能依靠記憶,在腦海中進行這艱難的工程。

過程極其痛苦。這不僅僅是對事件的簡單複述,更是一場殘酷的自我審視和解剖。

他必須回憶每一個細節:從成為巴洛·克萊恩,到工廠的壓迫,到發現艾米麗的異常,到與陳子煊的相遇衝突,到瑪莎的指引,地心晶洞的發現,與“回聲”的遭遇,懷特的瘋狂,斯特勞斯的冷酷,最終的地心爐決戰…每一個決策點都被無限放大:

選擇反抗工頭,是對是錯?是否過早暴露?

選擇信任陳子煊,是基於理性還是衝動?

選擇保護“回聲”,是出於父愛還是愚蠢的冒險?

最終啟動那危險的儀式,是唯一的選擇,還是另一種形式的賭博?

他需要分析自己的動機,評估每一個行動的後果。那些血腥的、絕望的、痛苦的畫麵再次鮮活地浮現,衝擊著他本就疲憊不堪的神經。尤其是關於“回聲”——那個由女兒碎片構成的、痛苦的存在。毀滅它?還是嘗試救贖它?這個選擇至今仍在拷問著他的靈魂。在報告中,他必須理性地闡述決策邏輯,但他內心深處知道,那其中摻雜了太多無法用邏輯衡量的、屬於“人”的情感。

有時,他會陷入長時間的沉默,眼神空洞地望著廢墟縫隙裡那點微弱的熒光苔蘚,仿佛能從那裡得到某種答案。周圍的人察覺到了他更加沉重的氣息,但大多理解為領袖的壓力和傷痛的折磨。隻有約克偶爾會擔憂地看著他,遞上一杯稍微乾淨點的水。

他開始更加理解奧羅拉和時空管理局的“冷漠”。當站在一個足夠高的維度,個體的痛苦和掙紮確實會縮小為模糊的背景噪音,唯有宏觀的數據和趨勢才具有意義。但這種“理解”並未帶來認同,反而加深了一種悲涼:文明的存續,竟要以如此方式被衡量和決定。

而他,這個意外的“變量”,被迫同時扮演著兩個角色:一個是掙紮求存的父親和領袖,深陷於情感的漩渦和生存的泥沼;另一個是等待質詢的“被告”,必須用最冷靜、最客觀的語言,向遙遠的、漠然的法庭陳述一切,為自己的生存和這個世界的存續進行辯護。

這種撕裂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但他依舊堅持著。一個字,一個詞,一段邏輯鏈,在腦海中慢慢構建那份關乎未來的報告。這是他必須承擔的責任,是他選擇這條道路後無法回避的代價。

夜空依舊被塵埃遮蔽,星光難以透入。但陸棋知道,在那看不見的深空之外,來自時空管理局的注視從未離開。而他所撰寫的每一個字,都將成為回蕩在那片冰冷星海中的、關於一個世界和一個人掙紮求存的回響——微弱,卻至關重要。

他深吸一口帶著塵燼和微弱植物清冷的空氣,繼續這無人知曉的、孤獨的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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