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間租住的、略顯簡陋但足夠隱蔽的出租屋裡,已是後半夜了。窗外萬籟俱寂,屋內卻彌漫著一種混合著興奮與緊迫的氣氛。
“他娘的,總算不是赤手空拳了!”石猛愛不釋手地摩挲著那柄新得的青鋼劍。劍身泛著幽冷的寒光,重量適中,揮舞起來隱隱有破空之聲,比他之前用的任何家夥事都順手百倍。他按照林逸宸的吩咐,沒有胡亂灌注靈力,隻是單純地熟悉著劍的重量和手感,體修的本能讓他很快與這柄新夥伴建立了初步的默契。
蘇清雅則靜靜地坐在一旁,掌心托著那枚記載著《靈犀望氣術》的淡青色玉簡。她閉目凝神,靈識沉入其中,細細感悟著其中玄奧。她的靈覺天賦在此刻發揮了巨大作用,玉簡中關於如何調動精神力,感知天地間各種能量靈氣、煞氣、妖氣、死氣等)流動、強弱、屬性的法門,如同涓涓細流,自然而然地融入她的識海。才一盞茶的功夫,她周身便隱隱泛起一層淡淡的、幾乎不可見的清輝,那是靈犀望氣術初步入門的征兆。
林逸宸看著兩位夥伴的狀態,心下稍安。他沒有急於服用那兩粒下品聚氣丹,而是先盤膝坐下,默默運轉《基礎煉氣訣》,調息恢複之前消耗的靈力和精神。與骨塤的對抗和薑臨雲帶來的壓力,讓他不敢有絲毫鬆懈。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林逸宸才緩緩睜開眼,眸中精光內斂,狀態調整到了最佳。他取出一個粗糙的木盒,裡麵正是那兩粒龍眼大小、色澤瑩白、散發著淡淡藥香的下品聚氣丹。
“希望能借此衝擊一下第四層‘易筋’的瓶頸。”林逸宸深吸一口氣,沒有猶豫,將其中一粒聚氣丹納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遠比平時吸納天地靈氣要精純和磅礴得多的熱流轟然炸開,如同決堤江河,洶湧地衝向他四肢百骸的經脈!
“嘶——”林逸宸悶哼一聲,臉上瞬間湧上一抹潮紅。這股藥力比他預想的還要霸道!他不敢怠慢,全力催動煉氣訣,引導著這股洪流沿著特定經脈路線運轉周天,不斷衝刷、拓展著原本有些狹窄和滯澀的經脈,同時將精純的藥力轉化為自身靈力,彙入丹田。
這過程非常痛苦而緩慢,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經脈傳來陣陣撕裂般的脹痛,但伴隨著疼痛,經脈也確實在藥力的衝擊下被一點點拓寬、加固,變得更加堅韌,能夠容納和運轉更多的靈力。他丹田內那原本有些虛幻的氣旋,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變得凝實、壯大。
不知過了多久,當第一粒聚氣丹的藥力被徹底吸收殆儘時,林逸宸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某道無形的壁壘鬆動了大半,距離突破到蛻凡第四層“易筋”境,隻差臨門一腳!
他毫不猶豫,將第二粒聚氣丹服下!
更加洶湧的藥力再次爆發!這一次,林逸宸有了經驗,引導起來更為得心應手。他控製著靈力洪流,如同攻城錘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那層堅韌的瓶頸!
“轟!”
仿佛腦海中響起一聲轟鳴,那層阻礙瞬間破碎!刹那間,林逸宸隻覺得全身一輕,經脈豁然貫通,靈力運轉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倍不止!丹田內的氣旋更加凝實,體積也擴大了一圈,散發出更強的能量波動。
蛻凡境第四層——易筋,成了!
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神光湛然,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和更加堅韌靈活的筋骨,忍不住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這口氣息凝而不散,竟在空氣中帶起一道微弱的白痕。
“宸哥,你突破了?”石猛停下揮舞的劍,驚喜地問道。連一旁沉浸在望氣術中的蘇清雅也睜開了美眸,關切地望來。
“嗯,僥幸成功。”林逸宸笑了笑,活動了一下筋骨,發出劈啪的輕響,“總算有點自保的本錢了。清雅,望氣術修煉得如何?”
蘇清雅微微頷首,眼中帶著一絲新奇之色:“初步掌握了些許皮毛。這法門很是玄妙,一旦運轉,感知的世界便大不相同。”她說著,雙眸之中悄然蒙上了一層極其淡薄的清輝,看向林逸宸和石猛。
在她眼中,林逸宸周身籠罩著一層淡金色的靈光,比之前明亮凝實了許多,尤其是在丹田位置,一團穩定的氣旋緩緩轉動,代表著其修為的精進。而在林逸宸胸口位置,她隱約感覺到一股深邃、混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芒,但那感覺一閃而逝,被林逸宸自身的靈光所掩蓋。她知道,那應該就是那神秘碎玉。
再看石猛,他周身氣血旺盛如同燃燒的烘爐,散發出熾熱的紅色光芒,那是體修特有的表征。而他手中的青鋼劍,則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庚金之氣,與石猛的氣血隱隱呼應。
“逸宸,你靈光穩固,修為精進。石猛氣血雄渾,與劍器初步相合。”蘇清雅將自己的觀察說了出來。
林逸宸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讚道:“厲害!這望氣術果然神妙!以後探查敵情、尋找靈物,可就靠你了清雅!”
蘇清雅淺淺一笑,隨即目光轉向窗外,清輝在眸中流轉片刻,秀眉卻微微蹙起:“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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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林逸宸立刻警覺。
“我方才隨意觀望了一下江城的氣象。”蘇清雅語氣帶著一絲疑惑和凝重,“大部分區域氣息混雜,人流之氣、地脈之氣、微薄靈氣交織,並無特異。但在幾個方向,我隱約感覺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能量聚集點。”
她伸手指向幾個方位:“城東方向,有一股灼熱又暴烈的氣息,好像火焰升騰一樣,但其中卻夾雜著一絲令人不適的戾氣。城北舊工業區方向,則是一片灰暗死寂,而且隱隱有陰寒之氣彙聚。還有……我們學校的老校區,雖然音樂樓的魔音已除,但地底深處,似乎仍有一縷極其微弱的、與此地古老地脈相連的奇異波動,若非望氣術,很難察覺。”
林逸宸和石猛聞言,臉色都嚴肅起來。城東那灼熱暴戾的氣息,極有可能就是薑臨雲提到的烈陽宗內門弟子!對方果然已經到了,而且如此張揚,恐怕實力確實強悍。城北的陰寒死寂,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而學校老校區地底的波動,更是出乎意料。
“能看出那地底波動的具體情況和危險程度嗎?”林逸宸追問。
蘇清雅搖了搖頭,眸中清輝散去,露出一絲疲憊:“我修為尚淺,望氣術也隻是初學,隻能模糊感應到其存在和大致屬性。那波動非常隱晦,似乎被某種力量封印或隔絕,若非它與此地地脈相連,加上我們剛接觸過與之同源的‘天音閣’遺物,我恐怕也感應不到。但具體是什麼,有沒有危險,還需要更近的距離和更深入的探查才能知曉。”
林逸宸沉吟起來。烈陽宗的危脅迫在眉睫,需要儘快提升實力應對。城北的異常聽起來就很麻煩,暫時不宜招惹。而學校地底的波動,雖然隱秘,但就在身邊,而且可能與已接觸過的“天音閣”有關,或許隱藏著機遇,也或許潛伏著的危險。
“烈陽宗的人是個大麻煩,但我們暫時摸不清他的具體位置和目的,隻能加強戒備。”林逸宸迅速做出決斷,“城北那邊,不是我們現在該管的。至於學校地底……既然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找機會可以稍微探查一下,但務必小心,沒有把握絕不動手。”
他看向蘇清雅,鄭重道:“清雅,你這望氣術至關重要。接下來幾天,你要儘快熟練掌握,不僅要能望氣,最好能初步做到‘斂息’,隱藏我們自身的氣息,避免被那烈陽宗的人或者其他有心人輕易發現。”
“我明白。”蘇清雅認真點頭。
“石猛,你儘快熟悉這青鋼劍,嘗試著將你的氣血之力初步引導附在上麵,哪怕隻能持續一瞬間,也能極大增強威力。我穩固一下境界,然後我們得想辦法,儘快賺取更多的貢獻點!”林逸宸眼中閃爍著精光,“實力,還是實力不夠!我們需要更多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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