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2月21日,晚6點。
全山縣刑偵大隊二中隊辦公室。
宋茜專注地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不時皺眉沉思。
楊浩帶著陸傑在門口抽煙,兩人都是一言不發,一副受挫的樣子。
王新星頭枕著自己反剪的雙手,將雙腳搭在辦公桌上,看著天花板出神。
李娜忙著把最新的排查信息寫到小會議桌前的白板上,沈毅在一旁幫忙。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些人此時此刻都有些低氣壓。
有了沈毅的嫌疑人畫像,排查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全山縣下屬的幾個鎮都陸續排查到了一些那個女嫌疑人的信息。
最早出現在全山的痕跡可以追溯到1995年2月8日,庭林派出所排查的時候,鎮上一家小旅館的老板認出這個女人。
她用了“張晶”的名字登記入住,從2月8日入住那家旅館,直到2月16日才退房離開。
可當民警問及她有沒有同伴的時候,旅館老板卻斬釘截鐵地表示她一直是獨來獨往。
之後,庭林鎮的一家美發店、西農鎮的一家飯店以及縣城的多家服裝店陸續認出了該女子的樣貌。
但目擊者的口供和那家小旅館的老板一致,都說這個女人是獨來獨往的。
原以為找到她就能一舉抓獲整個團夥,沒想到對方的反偵查意識遠超他們的想象。
更令二中隊眾人感到沮喪的是,2月16日至今,再也沒人在全山見過這個女人。
那意味著,這夥劫匪很有可能已經出逃了。
人海茫茫,一旦他們逃離全山,再想找到他們的難度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浩哥,如果他們出逃了,咱這些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陸傑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楊浩嘴裡叼著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經曆的太少,咱們乾刑警的,做無用功是常態。再說朱隊不是提了新的排查目標嘛,彆著急。”
“還是浩哥了解我。”朱愚笑著說道,“抽完了趕緊進來吃飯。”
看著他手裡滿滿當當的餐盒,楊浩忍不住問道,“這是打包的是哪一家飯店的飯菜啊?”
“新磊飯店,特彆好吃。”
說完,朱愚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隊裡新購置的兩張折疊桌拚成了個小長桌,9個塑料泡沫飯盒被撕去蓋子依次擺開,這是朱愚打包回來的熱炒。
二中隊的7人各自手捧著米飯盒圍坐在一起,這是他們這幾天的吃飯日常。
“你們說其他人怎麼就能不見了呢?咱們到現在連這個團夥到底有幾個人都沒搞清楚,該怎麼往下查啊!”一向吃飯最大的王新星都沒了吃飯的心思,忍不住唉聲歎氣道。
“我覺得是4個。”陸傑指著白板上的同類案情說道,“之前幾個案子都是2男1女,這次多了個女人。”
“怎麼就不可能是其中一個男的換成了女人呢?”
“男人無論如何力氣肯定比女人大吧,把一個男的換成一個女人,這不是自己降低戰鬥力嗎?”
“你們還有心思管幾個,咱現在連有長相的都還沒抓著呢。”
看著眾人低落的樣子,朱愚笑著說道,“我要是你們現在就會馬上把飯都吃了,免得晚上沒體力。”
宋茜立馬反應過來,“晚上有行動?”
其他幾人也紛紛將目光投送到朱愚身上。
“庭林所下午比對到一個人,前幾年一直在外地做生意,93年底才回到我們全山,家裡有個磚瓦場。”
“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宋茜又問道。
“先吃飯。”朱愚將劃拉了一大口米飯,嚼碎咽下後才接著說道,“現在老餘親自帶人去核實情況了,有消息會馬上通知我們。”
正說著,朱愚的電話響了。
“小朱,都搞清楚了。
那小子叫董利民,磚瓦場老板就是他爸,他爸確實有一輛銀色的桑塔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