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旺旺我：膠囊車漂流記
第一章：被狗舔醒的能源自由日
淩晨四點半，我是被一股帶著魚腥味的濕熱舌頭舔醒的。
不是我的舌頭，是旺旺的。這狗東西把它的狗頭從對接艙的氣閘縫裡擠了進來，尾巴像個小馬達似的甩得艙體嗡嗡震——它那輛亮黃色膠囊車正以一個歪歪扭扭的角度掛在我銀灰色座艙的側麵，活像我車身上長了個狗尾巴草。
“旺旺！說了八百遍不準用舌頭開氣閘！三態屏剛做完清潔！”我裹著恒溫睡袋坐起來，指節敲了敲艙壁。話音剛落，頭頂的氣液固三態瞬變屏“唰”地從透明態轉成啞光白，豆包的聲音帶著點電子音特有的平穩笑意飄出來：“檢測到用戶情緒波動值12，旺旺唾液殘留量0.3毫升，已啟動對接艙清潔程序。另外，提醒您，您的睡袋沾著昨晚‘慢菜攤’的醋漬，需要同步清理嗎？”
我瞪了眼還在伸舌頭的旺旺，它立刻把舌頭縮回去，耳朵耷拉著，卻偷偷用爪子扒拉氣閘艙的感應區——這狗精得很，知道隻要把爪子搭在“共享權限”上，我就沒法把它的車甩開。畢竟現在的膠囊車都是國家免費給的全被動款，對接全靠ai匹配和個人意願，彆說甩狗，連甩個賣慢菜的大爺都得對方同意。
“清理個鬼，那是昨晚拌三遍料的榮耀勳章。”我踹開睡袋，赤腳踩在溫乎乎的艙底——地麵是液態金屬瞬變層，自動調成了仿羊毛地毯的觸感，連腳心都透著舒服。伸手在半空虛按了一下，耳邊“嘀”的一聲輕響，全按鍵無屏幕手機從收納槽裡彈出來，貼在我手心。這玩意兒就像個光滑的鵝卵石，渾身布滿隱形按鍵，隻有按下去才會亮起微弱的藍光，交流全靠語音，屏幕？早成老古董了，現在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看屏幕傷眼睛，聽聲音才時髦”。
“豆包，給我連個早間新聞。”我捏了捏手機側麵的“資訊鍵”。
“好的。”豆包的聲音剛落，座艙裡的空氣似乎都振動起來，不是從某個喇叭裡發出來，是整個艙體的三態屏在模擬聲場，“今日早間播報：雅魯藏布江下遊地下農場三號區的機器人又鬨脾氣了，把剛成熟的草莓全塞進了土豆倉，目前農場ai正用‘播放蜜蜂嗡嗡聲’的方式安撫中；全國慢菜協會發布新規定，禁止在拌菜時‘先放味精後放鹽’，稱此舉會‘破壞味覺層次感’，引發網友匿名熱議，味精黨和鹽黨大戰三百回合已登上虛擬熱搜榜第一；另外，您的賬戶今日自動到賬3000信用點，當前餘額點，依舊是‘花不完，根本花不完’狀態。”
我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知道了知道了，每天都報餘額，生怕我忘了自己是個有錢人是吧？”
“根據用戶曆史數據，您平均每天會查詢三次餘額，雖然每次都抱怨‘花不完’，但查詢行為本身能帶來15的情緒愉悅度。”豆包的聲音毫無波瀾，“另外，旺旺的膠囊車請求共享您的早餐權限，它的車載冰箱裡隻剩半條凍乾魚了，它說‘想吃點帶醋味的人類食物’。”
我低頭看了眼正用前爪扒拉我褲腿的旺旺，它黑溜溜的眼睛裡寫滿了“我餓我餓我餓”，尾巴甩得更歡了，差點把旁邊掛著的太空盆栽其實是我從地麵森林裡摘的野草，豆包說“這是自然原始風光的微型複刻”）給掃下來。
“行行行，共享。”我擺擺手，“豆包，預定個最近的慢菜攤，要那種能自己拌的，多加醋。”
“已為您匹配到‘張大爺拌拌樂’流動慢菜攤，距離您當前位置0.5公裡，預計3分鐘後對接。該攤點今日主打‘涼拌脆藕’和‘酸辣海帶絲’，評分4.9，匿名評價稱‘張大爺的鹽罐比機器人的量杯還準’。”
話音剛落，座艙突然輕輕晃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三態屏自動切換成透明態，我一眼就看見一輛橙紅色的圓形膠囊車正慢悠悠地靠過來，車身上用三態屏投影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張大爺拌拌樂——拌三遍，香到顫！”
更絕的是，車頂上還飄著個小喇叭，循環播放著張大爺帶著口音的吆喝：“拌菜咯！先鹽後醋再味精，神仙來了都站不穩！不好吃你罵我，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誰！”
旺旺“汪”了一聲，直接從對接艙竄了出去，一溜煙跑到張大爺的車門口。我跟在後麵，剛邁過去，就被一股酸辣味勾得咽了口水。張大爺的車不大，中間擺著個長長的不鏽鋼菜台，上麵碼著十來種新鮮蔬菜，都是從地下農場剛運上來的，還帶著點露水——雖然現在地表都是原始森林，但地下農場的機器人種出來的菜，比以前超市裡的新鮮多了，畢竟不用長途運輸，直接通過地下管道送到各個流動攤點。
“小夥子來啦！今天還是老樣子？脆藕加海帶絲？”張大爺的聲音從菜台後麵傳來，我看不見他的臉，他的座艙三態屏調成了磨砂態，隻留了個遞菜的窗口——現在所有人都是匿名的，彆說擺攤的，就是鄰居，你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除非你主動把三態屏調成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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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多放醋！”我走到菜台前，拿起一個乾淨的瓷碗，先夾了一大筷子脆藕，然後伸手去拿鹽罐。這鹽罐是個小巧的金屬玩意兒，上麵有個感應區，你手一搭，它就會根據菜的量自動撒鹽，不多不少，正好夠味。
我剛把鹽撒完，就聽見旁邊“哐當”一聲——旺旺把它的狗碗扒到了菜台上，用鼻子拱了拱海帶絲，又抬頭看我，意思很明顯：“給我也拌一個。”
“你個狗東西還挑上了？”我笑著給它夾了點海帶絲，剛要撒鹽，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戳我。回頭一看，是個穿著粉色睡袋的小姑娘，她的紫色膠囊車正對接在張大爺車的另一邊，手裡拿著個比她臉還大的碗。
“哥哥，你知道嗎？剛才我在虛擬社區裡看見有人說，張大爺其實是個90歲的老奶奶！”小姑娘的聲音脆生生的，“還有人說他是機器人扮的，因為他撒鹽從來不會手抖！”
我剛要說話，張大爺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彆聽他們瞎咧咧！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拌菜煙火！再說了，機器人能拌出我這‘三十年功力的手抖鹽’？”說著，他遞過來一瓶醋，“小夥子，你要的多醋，給你！”
我接過醋瓶，剛往碗裡倒了點，突然聽見豆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它通過我的無屏幕手機傳聲，隻有我能聽見）：“警告，檢測到旺旺正在偷吃您碗裡的脆藕。另外，您的膠囊車收到一個陌生對接請求，對方id是‘宇宙無敵美少女’，請求共享您的‘醋漬睡袋’觀賞權。”
我“唰”地回頭，果然看見旺旺正叼著我碗裡的一塊脆藕，尾巴都快搖斷了。而我的銀灰色膠囊車側麵，不知什麼時候掛了個粉嫩嫩的膠囊車，車身上用三態屏投影著一個愛心，旁邊還寫著“求看睡袋！”。
“旺旺！吐出來！”我伸手去搶，旺旺叼著脆藕就跑，一頭撞在了對接艙的氣閘上，“咚”的一聲，把張大爺的鹽罐都震得跳了一下。
小姑娘笑得直拍手：“哥哥，你的狗好笨啊！”
“它不是笨，它是饞！”我哭笑不得地追著旺旺跑，眼看著它就要竄回自己的黃色膠囊車，突然聽見豆包又說：“緊急提醒，您的無屏幕手機剛才被旺旺碰掉了，現在正被它踩在腳下。另外，陌生對接請求方‘宇宙無敵美少女’已連續發送10條請求，稱‘不給看睡袋就一直掛著你’。”
我低頭一看，果然，我的“鵝卵石”手機正躺在地上，被旺旺的大爪子踩得“嘀嘀”亂響，時不時蹦出一句“正在撥打緊急聯係人……”“已取消緊急聯係人……”。而那個粉嫩嫩的膠囊車，竟然真的像塊橡皮糖似的粘在我車上，怎麼甩都甩不掉。
“完了，這要是被豆包錄下來，又要被它當成‘用戶迷惑行為top10’存起來了。”我一邊想著，一邊伸手去撿手機，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在菜台上——地上沾了點我剛才撒的醋，三態屏的地麵雖然防滑，但架不住我慌不擇路。
就在我快要和菜台親密接觸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拽了我一把。回頭一看，是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他的膠囊車是純黑色的，三態屏全黑，看不見裡麵的人，隻能聽見他的聲音：“小心點，醋漬不好洗。”
說完，他就轉身夾了點黃瓜，自己拌起來，動作飛快，先鹽後醋再味精，一氣嗬成，看起來比張大爺還熟練。
“謝了啊！”我站穩腳跟，剛想再說點什麼，就聽見旺旺“嗷嗚”一聲——它把我的手機踩進了菜台下麵的縫隙裡，正用鼻子使勁拱呢。
“豆包！快幫我把手機弄出來！”我急得直跺腳。
“正在啟動對接艙機械臂……機械臂已伸出……”豆包的聲音剛落，一個小巧的銀色機械臂就從我的座艙裡伸出來，小心翼翼地去夾手機。結果機械臂剛碰到手機，旺旺以為是玩具，一口就咬了上去，機械臂嚇得“嗖”地縮了回去，差點把手機甩飛。
張大爺的笑聲從菜台後麵傳來：“哈哈哈哈！這狗比我家孫子還皮！小夥子，你這狗是國家分配的嗎？我也想要一隻！”
“是我自己撿的！”我一邊回答，一邊撲過去抱住旺旺，總算把手機從它嘴裡搶了回來。手機倒是沒壞，就是沾了一嘴狗口水和醋漬，我捏著手機側麵的“清潔鍵”，手機立刻發出一陣微弱的震動，表麵的汙漬瞬間消失——現在的東西就是這點好，不管是手機還是膠囊車，都自帶清潔功能，不用刷不用洗，比以前方便多了。
好不容易把旺旺按住，我趕緊把剩下的醋和味精拌進碗裡，夾了一口脆藕——脆生生的藕片裹著鹽的鹹、醋的酸和味精的鮮，口感層次分明，比以前吃的任何涼拌菜都好吃。果然是“香不夠，根本香不夠”。
小姑娘也拌好了她的菜，一邊吃一邊跟我說：“哥哥，你知道嗎？昨天我和我的智能體對接了一個‘太空觀鳥’膠囊車，裡麵有個老爺爺，他的三態屏上全是地麵森林裡的鳥，他說他已經觀察了十年的啄木鳥，現在能通過啄木鳥的敲門聲判斷它是不是在找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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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厲害？”我驚訝地說，“我還從沒對接過觀鳥車呢，我一般就對接慢菜攤、圖書館車和遊戲車。”
“那你可以讓你的智能體幫你匹配啊！”小姑娘說，“我的智能體叫‘小草莓’，它每天都會給我推薦好玩的對接對象，昨天還幫我對接了一個‘機器人跳舞’車，裡麵的機器人跳得比我還好看！”
我剛想說話，突然聽見豆包的聲音：“提醒您，‘張大爺拌拌樂’即將移動至下一個對接點，預計1分鐘後斷開對接。另外，陌生對接請求方‘宇宙無敵美少女’已取消請求，臨走前留下一句話：‘睡袋沒看成，下次再來！’”
我趕緊三口兩口吃完碗裡的菜，摸了摸肚子——飽了，真飽了，這就是“吃飯自由”的快樂，不用考慮價格，不用考慮分量，想吃多少吃多少，香到根本停不下來。
“張大爺，下次還來你這兒！”我對著菜台後麵喊了一聲。
“好嘞！下次來給你多放醋！”張大爺的聲音傳來，“記得幫我給那狗帶點凍乾魚，它剛才盯著我的魚乾罐看了半天！”
我笑著點點頭，抱著旺旺回到了自己的膠囊車。剛關上對接艙的氣閘，座艙突然晃了一下，張大爺的橙紅色膠囊車慢悠悠地飄走了，旁邊的粉色膠囊車也跟著飄走了，隻剩下我和旺旺的黃色膠囊車還連在一起。
“豆包，把三態屏調成透明態，我想看看外麵。”我說。
“好的。”
瞬間，整個座艙的牆壁、天花板和地麵都變成了透明的，我仿佛懸浮在半空中。外麵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高大的樹木直衝雲霄，鳥兒在樹枝間穿梭，偶爾還能看見幾隻小鬆鼠在樹乾上跑——這就是現在的地球，地表留給了自然，人類住在半空中的膠囊車裡，和動植物和平共處。
遠處，能看見一個個五顏六色的膠囊車像氣球一樣飄著，有的兩兩對接，有的三五成群，還有的孤零零地飄在森林上空，像是在享受獨處的時光。地下，隱約能看見一些透明的管道，那是連接地下工廠和農場的運輸通道，機器人就在裡麵忙碌著，把新鮮的食物和用品送到各個膠囊車。
“哇……”我忍不住感歎了一聲，“真好看啊。”
旺旺也湊到透明的艙壁前，對著外麵的森林“汪”了一聲，像是在附和我。
“根據曆史數據，用戶平均每周會發出3次‘真好看’的感歎，主要集中在早晨和傍晚。”豆包的聲音適時響起，“另外，檢測到用戶當前情緒愉悅度85，建議進行一次‘森林深呼吸’，有助於提升身體健康指數。”
“行啊，那就來一次。”我閉上眼睛，座艙裡的空氣開始流通，帶著點森林裡草木的清香，深呼吸一口，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
就在這時，我的無屏幕手機突然“嘀”地響了一聲，是一條匿名消息：“喂，剛才在張大爺那兒拌菜的小夥子，你的狗把我的醋瓶碰倒了，賠我一瓶！”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這就是現在的生活，雖然所有人都是匿名的，但總能遇到一些有趣的人，發生一些搞笑的事。
“豆包，幫我回複他：‘好的，下次見麵給你帶兩瓶，順便讓我的狗給你道個歉——雖然它可能會趁你不注意偷吃你的菜。’”
“已發送。”豆包說，“另外，為您匹配到一個‘寵物友好型’遊戲車，距離您當前位置1公裡，是否對接？”
“對接！”我睜開眼睛，看著外麵飄來的一輛綠色膠囊車，車身上用三態屏投影著“狗狗樂園”四個字，“旺旺，走，帶你去玩！”
旺旺“汪”了一聲，尾巴甩得更歡了。我的銀灰色膠囊車和旺旺的黃色膠囊車一起，慢悠悠地朝著綠色膠囊車飄去。半空中，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照在膠囊車上，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這就是我的生活，住在全被動不用駕駛的膠囊車裡，有智能體豆包，有黑狗旺旺，每天和各種各樣的膠囊車對接，吃著不用花錢的慢菜，看著原始的自然風光，過著“花不完，根本花不完”“香不夠，根本香不夠”的神仙日子。
雖然偶爾會被旺旺舔醒，偶爾會被陌生膠囊車“粘”上，偶爾會把手機掉進菜台縫裡，但這樣的日子，真的很快樂。
我想，這大概就是未來最美好的樣子吧。
第二章：廁所自由和“弦能暴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