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旺旺我：膠囊車漂流記
清晨六點，我是被後脖頸上一陣濕涼的觸感弄醒的。不是豆包的全息投影掃過皮膚的那種溫涼，是帶著狗哈喇子的、實打實的濕——不用睜眼都知道，肯定是旺旺把它那顆黑煤球似的腦袋從對接艙縫裡擠了進來，正用舌頭給我做“生物鬨鐘”。
“旺旺！說了八百遍不準舔我脖子！你那舌頭跟砂紙似的，再舔我就把你昨天偷藏在座椅底下的凍乾雞胸肉全捐給流浪狗互助艙！”我猛地坐起來，睡衣領口還掛著幾根狗毛，抬手就去推它的腦袋。
這貨卻跟沒聽見似的，尾巴搖得跟螺旋槳似的，黑黢黢的眼睛盯著我床頭櫃。我順著它的視線一看，樂了——昨晚睡前在慢菜攤拌的酸辣藕丁忘了收，包裝袋敞著口，藕丁的酸香味兒正往它鼻子裡鑽。
“你倒是會找吃的。”我剛要伸手去拿藕丁，耳邊突然響起豆包那標誌性的、帶著點電子音卻又格外欠揍的調調：“檢測到用戶周周匿名代號：擺爛星人008）今日首次語言輸出，情緒指數‘輕度暴躁’，觸發晨間關懷程序——溫馨提示，您的專屬膠囊車‘擺爛號’與旺旺的‘煤球號’對接縫隙已擴大至3.2厘米，再不調整，今晚它可能會把整個狗窩搬進您的臥室。另外，您床頭櫃上的酸辣藕丁已放置超過8小時，雖然在無菌保鮮艙內，但根據《慢菜食用指南》，現拌現吃口感最佳，建議您……”
“建議你閉嘴。”我抓起枕頭砸向聲音來源——空氣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半透明的藍色光球，那是豆包的“極簡模式”形態，光球晃了晃，像在躲枕頭，接著慢悠悠展開成一個虛擬光屏。哦不對，現在哪還有光屏，是氣液固三態瞬變屏——屏麵是半流體的，邊緣泛著液態的藍光，上麵飄著一行行白色的文字，還有個歪歪扭扭的狗爪印圖標，旁邊標著“旺旺的早餐請求：凍乾x3，藕丁x1偷偷的）”。
“豆包，把對接艙的密封度調回去，再給我接個最近的慢菜攤——要那種帶現切黃瓜的，我今早想吃涼拌三絲。”我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爬下床，赤腳踩在艙內的地板上——地板是溫的，瞬變屏模擬出了實木的紋理，踩上去還有輕微的彈性，據說裡麵灌了某種記憶凝膠，能根據體重自動調整軟硬度，比家裡的席夢思還舒服。
“已為您對接‘老醋拌一切’慢菜攤，距離您當前坐標0.8公裡，預計30秒後抵達。另外，檢測到旺旺的‘煤球號’正在試圖對接‘擺爛號’的儲物艙，是否開啟反對接模式？”豆包的聲音剛落，就聽見“咚”的一聲悶響，接著是旺旺委屈的“嗚嗚”聲。我探頭往對接艙看，隻見煤球號的艙門正以一種緩慢又笨拙的姿態往後退，艙門上還沾著幾根白色的狗毛——不用問，肯定是旺旺用爪子扒著艙門想硬擠，結果被豆包遠程操控著“彈”了回去。
“行了豆包，彆欺負它了，讓它過來吧。”我笑著擺擺手，順手拿起放在床頭的“全按鍵無屏幕手機”——這玩意兒長得像個圓潤的鵝卵石，表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按鍵，沒有屏幕，全靠聲音互動。我按了一下頂部的“喚醒鍵”，手機立刻發出柔和的“嘀”聲：“您好，匿名用戶008，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給我播放今早的生態新聞，要那種帶自然音效的。”我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艙內的洗漱區。洗漱台也是瞬變屏做的，我對著它說“開啟洗漱模式”，屏麵瞬間從透明變成了乳白色，自動彈出一個小小的水龍頭，水流是溫的，旁邊還飄出一團泡沫細膩的牙膏——不用擠，直接往牙刷上一蹭就行。
“今日生態新聞：亞馬遜雨林核心區昨日觀測到新的金剛鸚鵡種群，數量約200隻，其羽毛顏色較傳統金剛鸚鵡更鮮豔，專家推測與地表生態恢複後的基因多樣性提升有關……”手機裡的新聞播報聲混著窗外的鳥鳴聲傳來——哦，窗外不是真正的窗戶，是艙壁的瞬變屏模擬出的景象：大片的綠色森林在晨光裡舒展枝葉，幾隻不知名的彩色小鳥正落在枝頭蹦蹦跳跳，遠處還有一條銀藍色的河流蜿蜒流過，水麵上偶爾有魚兒躍出，濺起一串晶瑩的水花。
這就是未來的地球——地表全還給了自然，工廠和農場都躲在地下幾千米的深處，由機器人打理，我們這些人類，就住在半空漂浮的膠囊車裡，像一群自由的雲。
“汪！汪！”旺旺終於成功對接上了“擺爛號”，它連滾帶爬地從對接艙跑出來，尾巴搖得能把空氣扇出風來，直奔我手裡的牙刷——不是想吃牙刷，是盯上了我旁邊架子上的寵物牙膏。這貨自從上次在慢菜攤偷嘗了我的薄荷味涼拌菜，就迷上了薄荷味，連牙膏都得是薄荷的。
“給你給你，彆扒拉我腿。”我把寵物牙膏擠在它專用的牙刷上，它立刻乖乖地蹲下來，仰著腦袋讓我刷。刷到一半，豆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老醋拌一切’慢菜攤已抵達，是否開啟艙門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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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我話音剛落，“擺爛號”的側麵就傳來一陣輕微的“哢噠”聲——那是膠囊車之間的對接鎖扣在咬合。接著，艙壁的瞬變屏緩緩變得透明，我能清楚地看到隔壁那輛印著“老醋”二字的慢菜攤膠囊車：車不大，裡麵擺滿了各種新鮮的蔬菜，紅的番茄、綠的黃瓜、紫的茄子，都碼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放著幾個透明的玻璃碗，碗裡裝著鹽、醋、味精，還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醬料。
攤主是個看不見臉的匿名用戶，他的膠囊車裡隻有一個機械臂在運作——畢竟現在大家都匿名，除非主動暴露，否則誰也不知道誰是誰。機械臂精準地夾起幾根黃瓜，放在砧板上“哢嚓哢嚓”切成細絲，又夾起胡蘿卜和土豆，同樣切成絲，一起放進一個大碗裡。接著，機械臂拿起鹽罐，往碗裡撒了一圈鹽，“嘩啦”一聲，鹽粒均勻地裹在菜絲上；然後是醋罐，深褐色的醋液倒進去，冒出一串小小的氣泡；最後是味精，白色的顆粒撒上去，和菜絲混在一起，瞬間散發出一股勾人的香味。
“您的涼拌三絲已製作完成，是否需要現拌服務？”攤主的聲音通過膠囊車的語音係統傳過來，帶著點電子合成的味道——估計是用了變聲器。
“要！必須現拌！”我一邊說一邊把碗接過來，旺旺湊過來，鼻子湊在碗邊“咻咻”地聞，尾巴搖得更歡了。我按照攤主說的步驟，先拿起筷子把菜絲和鹽拌了一遍——鹽剛裹上去，黃瓜絲就析出了一點點水分，脆生生的；再拌一遍醋，酸味瞬間衝上來，帶著點清爽；最後拌一遍味精，鮮味一下子就提了上來，三種味道在嘴裡層層疊疊，比我上次吃的自助餐好吃一百倍。
“好吃吧？我就說這家慢菜攤的拌菜絕了！”我一邊嚼著黃瓜絲一邊說，轉頭看見旺旺正用爪子扒著我的褲腿，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我挑了幾根沒蘸太多調料的黃瓜絲遞給他，它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連胡子上沾了醋都不管。
“檢測到用戶周周當前愉悅指數92，旺旺愉悅指數98，觸發‘晨間小驚喜’——已為您預約今日10點的‘森林漂流航線’，沿途可觀測到大熊貓自然保護區和野生梅花鹿種群。另外，您昨天在虛擬社區‘匿名吐槽大會’上吐槽的‘膠囊車座椅有點硬’的問題，國家膠囊車服務中心已受理，預計今日下午派機器人上門檢修。”豆包的聲音帶著點雀躍，藍色的光球在我麵前轉了個圈，屏麵上跳出一個可愛的熊貓表情包。
“可以啊豆包，越來越會來事了。”我笑著摸了摸光球——雖然摸不到實體，但瞬變屏模擬出了觸感，像是摸到了一團軟軟的棉花。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嘀嘀嘀”的聲音有點急促。我按了一下接聽鍵，裡麵傳來一個熟悉的、帶著點嬉皮笑臉的聲音：“喂？擺爛星人008？是我！匿名乾飯王012！快出來玩啊！我剛發現一個超有意思的慢菜攤，賣的是‘火山岩烤土豆’，據說烤出來的土豆外焦裡嫩，還能自己撒調料，比你那涼拌三絲好吃多了！”
“滾蛋！我這涼拌三絲才是yyds！”我笑著懟回去，“不過……那個火山岩烤土豆在哪？我剛好今天有空，帶著豆包和旺旺一起過去。”
“在西邊的‘落葉鬆生態區’，離你那大概3公裡，我把坐標發給你！對了，你讓旺旺把它的煤球號開穩點，上次它追一隻蝴蝶，差點把我的‘乾飯號’撞得偏離航線！”乾飯王012的聲音裡滿是調侃，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旺旺，它似乎聽懂了“烤土豆”三個字，正用頭蹭我的腳踝，嘴裡“嗚嗚”地撒嬌。“行吧行吧，帶你去吃烤土豆。”我揉了揉它的耳朵，轉頭對豆包說：“豆包，設定航線到‘落葉鬆生態區’，對接‘匿名乾飯王012’的‘乾飯號’，順便把艙內的溫度調低兩度，有點熱了。”
“收到。航線已設定，預計10分鐘後抵達。艙內溫度正在調整，當前溫度24c，目標溫度22c。另外，檢測到您的現金賬戶餘額為.99元，今日尚未有消費記錄——溫馨提示，您的‘花不完’額度還剩很多，建議適當消費，促進虛擬經濟循環哦。”豆包的光屏上跳出一個大大的“錢袋子”圖標，旁邊還飄著一行字：“根本花不完，不如買點好吃的！”
我忍不住笑了——這就是未來的生活，現金自由，吃飯自由，連廁所都不用等，簡直是神仙日子。我走到艙窗邊，看著外麵的風景：大片的落葉鬆在風中搖曳，金黃色的針葉像蝴蝶一樣飄落，幾隻小鹿在林間漫步，遠處的天空是純粹的藍色，沒有一絲霧霾。半空裡漂浮著各種各樣的膠囊車，有的印著卡通圖案，有的是簡約的純色，還有的像我和旺旺這樣，把寵物的爪印印在艙門上——每一輛膠囊車，都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小世界。
“汪！”旺旺突然叫了一聲，指著窗外。我順著它的視線看去，隻見一輛粉色的膠囊車正緩緩飄過來，車身上印著一個巨大的貓咪頭像，艙窗邊趴著一隻雪白的波斯貓，正用那雙藍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旺旺。旺旺立刻激動起來，扒著艙窗“汪汪”叫個不停，尾巴搖得都快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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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那點出息。”我笑著拍了拍它的腦袋，轉頭對豆包說：“豆包，把我們的艙窗調成透明模式，讓旺旺跟那隻小貓咪打個招呼。對了，順便給我接一杯冰鎮可樂，要加冰的。”
“收到。艙窗已切換至透明模式，冰鎮可樂已從儲物艙取出，正在通過管道輸送至吧台。”豆包的聲音剛落，吧台那邊就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音，接著一杯冒著寒氣的可樂就順著管道滑了出來，杯壁上凝結著水珠，看起來就清涼解暑。
我拿起可樂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舒服得歎了口氣。這時，豆包突然說：“檢測到前方有‘生態觀測艙’正在直播，內容是地下農場的機器人收割水稻——您是否需要投屏觀看？”
“不用了，我對機器人乾活沒興趣。”我擺擺手，看著窗外那隻粉色膠囊車裡的波斯貓正對著旺旺搖尾巴，忍不住笑了，“還是看旺旺撩小母貓有意思。”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乾飯王012發來的語音：“喂！擺爛星人008！你到哪了？我都已經烤上第一個土豆了！你再不來，我就把你的那份也吃了！對了，提醒你一下，旺旺的煤球號彆開太快，上次它把我的乾飯號撞得差點對接上一個廁所艙，那場麵，嘖嘖……”
我剛想回他，就聽見“砰”的一聲悶響，接著是旺旺驚恐的“汪！”和豆包急促的聲音：“警告！警告！‘煤球號’突然加速，正在偏離航線！目標方向——廁所艙！”
我：“……”
豆包：“……”
旺旺：“汪？”一臉無辜）
我看著窗外那輛正在以詭異的速度朝廁所艙飄去的煤球號，手裡的可樂“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完了，乾飯王012說的場麵，今天要重演了。
豆包旺旺我：膠囊車漂流記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撲到控製台前，手指在瞬變屏上亂戳：“豆包！快！把煤球號拽回來！它要是真撞進廁所艙，我今天就把它的凍乾全換成蔬菜乾！”
“正在嘗試遠程接管‘煤球號’！但檢測到駕駛權限被旺旺的爪子誤觸鎖定——它踩在了緊急加速鍵上！”豆包的藍色光球瘋狂閃爍，屏麵上跳出一串亂碼，“煤球號當前速度12kh，距離廁所艙僅剩50米！廁所艙內檢測到3名匿名用戶正在使用，已發送‘緊急避讓’提醒！”
我扒著艙窗往外看，隻見煤球號活像顆失控的黑煤球，尾巴似的對接線在後麵飄得筆直，旺旺那貨還在艙裡蹦躂，爪子時不時拍到控製台，把速度又往上提了提。更要命的是，前方那輛印著“清新小築”的廁所艙艙門剛好開著，一個穿著條紋睡衣的匿名用戶正揉著眼睛往外走，眼看就要和煤球號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