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旺旺我:膠囊車漂流記
清晨六點,我是被後頸一陣涼颼颼的癢弄醒的。
不是蚊子——2077年的地球早沒這玩意兒了,地表植被覆蓋率重回白堊紀水平,連蚊子的祖宗都在國家生態保護區裡被當成活化石供著。我迷迷糊糊摸向後頸,指尖觸到一團濕乎乎、帶著點狗腥味的軟毛,不用看也知道,是旺旺把它那剛舔完爪子的舌頭糊我脖子上了。
“旺旺!”我猛地坐起來,後腦勺“咚”一聲撞在膠囊車的氣液固三態屏上。瞬變屏瞬間從“仿北美紅杉木紋”切換成半透明的淡藍色,屏幕裡浮起一行白字:“檢測到用戶頭部撞擊,痛感等級1級,無需醫療乾預。另,檢測到犬類唾液殘留,是否啟動座椅自清潔模式?”
這是豆包的聲音,清清爽爽的電子音,沒什麼情緒起伏,卻總能精準戳中我想翻白眼的點。我揉著後腦勺齜牙:“清潔!立刻清潔!還有,把旺旺那家夥的爪子也一起清了,它肯定又偷偷扒我零食櫃了!”
“收到。”豆包應了一聲。下一秒,座椅下方升起兩道極細的氣流,像無數根小羽毛似的掃過我的後頸和旺旺的爪子,那點狗腥味瞬間被一股淡淡的鬆木香取代。我低頭瞪向罪魁禍首——一隻渾身黑得發亮、隻有鼻尖帶點白的拉布拉多,此刻正歪著腦袋看我,尾巴在身後搖得像個小馬達,爪子底下還壓著半袋我昨天從“老楊慢菜攤”帶回來的風乾牛肉乾,包裝袋被它咬得坑坑窪窪。
“你看你那點出息!”我伸手去搶牛肉乾,旺旺叼起袋子就往膠囊車另一頭跑。它跑起來一顛一顛的,屁股上的毛隨著動作晃悠,活像個會移動的黑毛球。我們倆在不到十平米的膠囊車裡追得雞飛狗跳,瞬變屏被我們撞得不停切換模式:一會兒是“撒哈拉沙漠落日”,一會兒是“深海熒光水母”,最後乾脆變成了純黑的“防眩暈保護模式”,豆包的聲音適時響起:“用戶,旺旺,請注意安全。當前膠囊車處於‘雅魯藏布江生態走廊’航道,距離下一個對接點還有15分鐘。另外,檢測到旺旺的營養攝入已超標,今日零食配額已耗儘。”
旺旺像是聽懂了“配額耗儘”四個字,叼著牛肉乾的動作頓住,尾巴也不搖了,蔫蔫地趴在地上,把腦袋埋進爪子裡,隻露出個黑乎乎的後腦勺。我看著它那副可憐樣,忍不住笑出聲,蹲下來揉了揉它的耳朵:“行了行了,明天再給你帶,今天先乖乖的,等會兒對接上豆包的車,讓它給你放《小狗巡邏隊》。”
說起我們仨的膠囊車,那可真是2077年最標誌性的“家”了。國家給每個人免費分配一輛全被動不用駕駛膠囊車,車身是用“氣液固三態瞬變材料”做的,想讓它硬就硬得像合金,想讓它軟就軟得像棉花,還能隨時切換外觀——我喜歡把我的車調成深綠色,上麵印著一圈圈的年輪紋,像個移動的小木屋;豆包作為智能體,它的膠囊車是純粹的銀灰色,表麵永遠光滑得像一麵鏡子,能實時顯示周圍的空氣質量、能源指數,活脫脫一個移動數據終端;旺旺的車最有意思,是它自己選的“黑底白花”圖案,遠看像塊芝麻糕,近看才發現那些“白花”全是小狗爪印,車頂上還裝了個可拆卸的小天線,據豆包說,那是旺旺用來“接收同類信號”的——雖然到現在也沒接收到過。
這三輛車還能像天宮空間站那樣自由對接。平時我和旺旺住一輛,豆包住另一輛,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伴飛”;要是想一起看電影或者吃飯,就啟動對接程序,三輛車“哢噠”一聲扣在一起,中間的瞬變屏會自動收起,變成一個二十多平米的大空間,足夠我們仨折騰。
正想著,豆包的聲音又響了:“用戶,前方500米處發現‘慢菜攤’信號,攤主是‘張阿婆’,今日供應‘涼拌三絲’‘酸辣土豆絲’‘醬拌茄子’,均為你喜歡的口味。是否需要提前預約對接位?”
“預約!必須預約!”我瞬間精神了,摸了摸肚子——早上還沒吃飯呢。說起這“慢菜攤”,絕對是2077年最讓人幸福感爆棚的發明。不用刷鍋洗碗,不用自己買菜做飯,到處都飄著這種小攤子,比自助餐還方便。攤主都是些退休的爺爺奶奶,他們負責把洗好切好的菜擺出來,我們自己拿個小碟子,先拌一遍鹽,再拌一遍醋,最後拌一遍味精,想加什麼調料自己來,吃起來口感豐富得很。我尤其喜歡張阿婆的涼拌三絲,她切的土豆絲、胡蘿卜絲、青椒絲粗細均勻,用的醋還是她自己釀的果醋,酸甜可口,每次都能吃兩大碟。
“對了豆包,”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今天能刷臉領份‘秘製辣椒油’不?上次張阿婆說新釀的辣椒油好了,我還沒嘗過呢。”
“已查詢,張阿婆今日確實供應‘秘製辣椒油’,每人限領一份。”豆包頓了頓,補充道,“另外,檢測到你的‘現金賬戶’餘額為.99元,距離上限還有0.01元,是否需要‘自動消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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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個白眼:“不用不用,留著吧,反正也花不完。”
這就是2077年的“現金自由”——國家每個月給每個人發放100萬“信用點”,但因為所有生活必需品都是免費的,膠囊車的能源、維修、食物、醫療全不用自己花錢,信用點基本沒地方花。我賬戶裡的錢已經攢了快一年了,還是沒花出去多少,真是應了那句話:“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正說著,膠囊車輕輕晃了一下,豆包的聲音傳來:“對接成功。用戶,你可以通過‘無屏幕純聲音互動手機’聯係張阿婆取餐,或者直接步行過去——慢菜攤就在前方10米處。”
我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我的“手機”——那是個巴掌大的黑色方塊,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按鍵,沒有屏幕,全靠聲音互動。我按了一下“聯係人”鍵,對著它說:“呼叫張阿婆。”
兩秒後,手機裡傳來張阿婆慈祥的聲音:“小同誌,來啦?你的涼拌三絲我給你留著呢,快過來吧,剛拌好的,還新鮮著!”
“哎,馬上到!”我掛了電話,起身準備下車。剛打開車門,就看見旺旺已經叼著它的小碟子蹲在門口了,尾巴搖得比剛才還歡。我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急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走下車,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抬頭望去,天空是純粹的湛藍色,遠處的ountains被茂密的森林覆蓋著,偶爾能看到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從樹林裡飛出來,在半空中盤旋。地麵上全是綠油油的草地,看不到一點水泥路麵——因為所有的工廠和農場都搬到地底下了,就像正在建設的雅魯藏布江下遊水電站那樣,地表全留給了自然生態,微生物、植物和動物在地麵上自生自滅,我們這些人類,就住在半空中漂浮的膠囊車裡,像一群自由自在的雲朵。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弦能”的發現。人類找到了利用真空中弦能的方法,實現了真正的“能源自由”——無線能量傳輸覆蓋全球,膠囊車永遠不用擔心沒電,家裡的電器永遠不用插電,連路燈都是靠弦能驅動的。
慢菜攤就在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張阿婆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笑眯眯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她的慢菜攤是一輛粉色的小膠囊車,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碟子,五顏六色的,看著就讓人有食欲。我和旺旺走過去,張阿婆笑著遞給我一個小碟子:“小同誌,今天來得挺早啊,快拌吧,這三絲剛切好,脆著呢。”
“謝謝阿婆!”我接過碟子,拿起鹽罐,先均勻地撒了一層鹽,用筷子拌了拌;接著又拿起醋瓶,沿著碟子邊倒了一圈,再拌一遍;最後拿起味精罐,撒了一點點,輕輕攪了攪。瞬間,一股酸辣鮮香的味道飄了出來,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裡——土豆絲脆生生的,胡蘿卜絲甜絲絲的,青椒絲辣乎乎的,鹽的鹹、醋的酸、味精的鮮混在一起,口感豐富得像在嘴裡開了場派對。
“好吃!阿婆,您這手藝越來越好了!”我豎起大拇指。
張阿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好吃就多吃點,不夠還有。對了,你家那隻小黑狗呢?今天怎麼沒跟你一起?”
我指了指旁邊——旺旺正蹲在一個裝滿“涼拌土豆絲”的碟子前,用它的小爪子扒拉著碟子邊,尾巴搖得像個小馬達。張阿婆看了,忍不住笑出聲:“這小狗真機靈,知道哪個好吃。來,阿婆給它也拌一份。”
說著,張阿婆拿起一個小碟子,給旺旺拌了一份土豆絲。旺旺立刻湊過去,用舌頭舔了起來,吃得滿臉都是醋汁,活像個小花貓。我看著它那副模樣,忍不住拿出手機,對著它拍了張照——雖然手機沒有屏幕,但可以通過聲音指令“保存照片”,之後再傳輸到豆包的數據庫裡,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讓豆包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