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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青岩道人身為玄靈宗在此地的執事,事務繁忙,陪同林燁在仙坊主街大致遊覽一番,並為他安排好了下榻之處——一家由玄靈宗經營的,名為“雲水居”的客棧靜室後,便告辭離去。
靜室內,林燁布下幾個簡單的預警禁製,隨後盤膝坐下,取出了那塊花費三千下品靈石購得的焦黑青銅碎片。
碎片入手冰涼,觸感粗糙,上麵布滿了一種非人工雕琢、更像是天然形成的扭曲紋路。在尋常修士看來,此物除了堅硬無比,神識難以探入外,幾乎毫無靈氣波動,與廢鐵無異。也難怪萬象樓將其列為“功能不詳”之物。
但在林燁的九轉玄瞳注視下,這塊碎片的表象逐漸褪去。他看到的不再是焦黑的青銅,而是一團極其微弱,卻本質極高、仿佛源自天地未開之時的——混沌氣流!這絲氣流被封存在碎片最核心處,緩緩流轉,與林燁丹田內那縷得太初古碑滋養而成的太初之氣,產生了微妙的共鳴。
“太初之前,是為混沌……此物竟蘊含一絲混沌本源?”林燁心中震動。這碎片的價值,遠超他的想象,彆說三千下品靈石,便是三萬、三十萬,也未必能衡量其萬一!這關乎大道本源,是直指修行根源的瑰寶。
他嘗試將一縷太初之氣渡入碎片之中。
嗡!
碎片輕輕一震,表麵的焦黑痕跡仿佛活了過來,那些扭曲的紋路亮起微不可察的黯淡光芒。一股蒼茫、古老、仿佛能吞噬一切、又衍生一切的意蘊,順著太初之氣,反向流入林燁的識海。
刹那間,林燁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無垠的虛無,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空間,隻有混混沌沌、恍恍惚惚的原始之氣。在這片混沌中,他似乎觸摸到了某種“無”的法則,萬物歸於寂滅,又自寂滅中孕育生機。
他的九轉玄瞳不自覺地自主運轉,瞳孔深處,那模擬宇宙生滅的異象中,除了星辰衍化,此刻更添了一抹開天辟地之前的混沌底色。
雖然這一絲感悟極其短暫和模糊,但林燁明顯感覺到,自己對“太初”的理解更加深刻了一分,連帶著神識都凝練了一絲,對周身靈氣的感知和控製也變得更加敏銳。
“果然是好東西!”林燁眼中精光一閃,將這碎片小心收起。此物需要慢慢感悟,急不得。這次蓬萊仙坊之行,僅此一收獲,便已不虛此行。
他收斂心神,開始打坐調息,將自身狀態調整至巔峰,以應對明日開始的天穹法會,以及……潛在的敵人。
與此同時,仙坊另一側,那座籠罩在淡淡黑氣中的“幽冥閣”頂層。
一名身穿黑袍,麵容乾瘦,眼眶深陷,瞳孔呈詭異灰白色的老者,正盤坐在一個聚陰陣法中央。他周身氣息陰冷磅礴,赫然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距離結丹隻有一步之遙。他便是陰煞門外事長老,鬼鳩真人。
在他麵前,躬身立著兩名築基中期的陰煞門弟子。
“長老,已經查清。”其中一名弟子恭敬稟報,“今日在萬象樓與歐陽克起衝突,並被玄靈宗青岩道人出麵維護的那名青衣修士,名為林燁,是新晉的玄靈宗客卿長老,修為在築基初期左右。”
“林燁?”鬼鳩真人灰白的瞳孔沒有任何波動,聲音沙啞如同夜梟,“就是那個在臨江市,破壞了我宗謀劃,並可能身懷異寶的小子?”
“正是他!據當時僥幸逃脫的線報描述,其形貌特征與此人基本吻合。而且,他能被玄靈宗奉為客卿,定然有不凡之處。”
鬼鳩真人乾枯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玄靈宗的客卿……倒是有點麻煩。不過,在這蓬萊仙坊,明麵上不能動手,暗地裡的手段……嗬嗬。”
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殘忍。“此子身上或許真有克製我陰煞之法的異寶,或者得到了某種上古傳承。若能奪取,對我凝結鬼丹,大有裨益!”
“長老,我們該如何行事?天穹法會期間,仙坊禁止私鬥,違者會被驅逐,甚至鎮壓。”
“私鬥?何須我們親自出手。”鬼鳩真人陰冷一笑,“歐陽克那個蠢貨,今日吃了癟,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豈會善罷甘休?還有……‘血煞窟’的那幾個瘋子,不是也來了嗎?他們最喜獵殺名門正派的所謂天才。”
“借刀殺人?”弟子眼睛一亮。
“去找人,將林燁身懷重寶,並且曾以築基初期修為,輕鬆擊敗過築基中期修士的消息,‘不經意’地透露給歐陽克和血煞窟的人。記住,做得乾淨點。”鬼鳩真人吩咐道。
“是!長老英明!”兩名弟子領命,悄無聲息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