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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殘陽如血,舊夢成殤(1 / 2)

胡同口的喧鬨漸漸散去,隻剩下幾個還在議論的街坊,聲音隨著風飄過來,斷斷續續地鑽進阿綰耳朵裡。

“……沈大人可真出息,聽說在南疆立了大功,聖上親封的提督……”

“可不是嘛,娶的是總督家的千金,這才平步青雲……”

“那夫人看著就賢淑,孩子們也都有出息,真是好福氣……”

福氣。

阿綰癱坐在冰冷的門檻上,聽著這兩個字,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她的眼淚已經流乾了,眼眶紅腫得像兩顆熟透的桃子,澀得發疼。心口那塊地方,像是被人用鈍刀子反複割著,疼得她喘不過氣,卻連喊一聲的力氣都沒有。

方才那一眼,像烙鐵一樣燙在她心上。他鬢角的白發,眼角的皺紋,腰間那枚象征著身份的玉帶,還有他看向那位“沈夫人”時,眼裡的溫和與熟稔……這一切都在告訴她,三十年的光陰,足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足以讓一段年少的承諾,變得比鴻毛還輕。

她還記得他走的那年,他說要帶她去看南疆的木棉花。後來她從說書先生那裡聽到,木棉花紅得像血,開在枝椏上,像一團團燃燒的火焰。她曾無數次想象過那樣的場景,他牽著她的手,走在漫天飛舞的紅棉裡,就像走在他們未來的日子裡。

可如今,他或許早已看遍了南疆的木棉,身邊站著的,卻不是她。

日頭漸漸偏西,金色的陽光穿過榆葉梅的枝椏,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阿綰慢慢站起身,腿腳麻得厲害,每動一下,都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她扶著門框,一步一步挪回院裡,輕輕合上了那扇斑駁的木門。

門“吱呀”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也仿佛把她徹底關進了一個人的牢籠裡。

院裡的榆葉梅還在落瓣,粉白的花瓣鋪了一地,像一層薄薄的雪。她走到樹下,彎腰撿起一片花瓣,花瓣已經有些蔫了,指尖觸到的地方,涼得刺骨。就像她此刻的心。

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樣子,枯瘦的手緊緊抓著她,眼神裡滿是擔憂。那時母親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是一遍遍地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在替她不值,又像是在勸她放下。

那時她不懂,總覺得母親是老糊塗了。沈硯之怎麼會騙她呢?他說過會回來的,他說過要娶她的。那些信,那些平安符,那塊貼身戴了三十年的玉佩,都是證據啊。

可現在,證據碎了。

碎得像地上的花瓣,風一吹,就散了。

阿綰走進屋,屋裡陳設簡單,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一張舊木桌,兩把椅子,靠牆放著一個掉了漆的衣櫃,都是母親留下的老物件。她走到床邊坐下,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個裝著信的木匣子。

木匣子上了鎖,鑰匙她一直掛在脖子上,和那塊“硯”字玉佩串在一起。她顫抖著解開繩結,把鑰匙插進鎖孔,“哢噠”一聲,鎖開了。

裡麵整整齊齊地碼著十幾封信,最上麵的一封,已經泛黃發脆,邊角都磨圓了。那是他剛去南疆時寫的,字裡行間還帶著少年人的意氣:“阿綰,軍中夥食尚可,勿念。昨日見了南疆的月亮,比京城的圓些,不知你此刻是否也在看月亮?”

她拿起那封信,指尖輕輕拂過那些熟悉的字跡,眼眶又開始發熱。那時的他,或許是真心的吧?真心地許諾,真心地讓她等。隻是後來,世事變遷,人心易改,他在南疆立了功,娶了高官的女兒,平步青雲,當年那個京郊小院裡的少女,自然就被拋在了腦後。

她又拿起最下麵的一封信,那是最後一封,距今已有二十八年。信很短,隻有寥寥數語:“阿綰,戰事膠著,久未通信,望安好。待平定南疆,自會歸來。”

歸來。

他確實歸來了,卻不是歸向她。

阿綰把信一封封放回匣子裡,動作緩慢而鄭重,像是在埋葬什麼。最後,她把那塊羊脂玉佩拿出來,玉佩被她戴了三十年,早已變得溫潤通透,上麵的“硯”字被摩挲得有些模糊。

她曾以為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絆,是他歸來的信物。可現在看來,它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承載著她一廂情願的執念,沉甸甸地壓了她三十年。

她把玉佩放進木匣,鎖好,重新塞回枕頭底下。做完這一切,她像是耗儘了全身的力氣,倒在床上,望著屋頂那片斑駁的蛛網,眼神空洞。

夜幕降臨,屋裡漸漸暗了下來。她沒有點燈,就那樣靜靜地躺著,聽著窗外風吹過榆葉梅的聲音,像誰在低聲啜泣。

肚子餓得咕咕叫,她卻毫無胃口。這些年,她的身子本就不算硬朗,年輕時憂思過度,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年紀大了,更是添了些小災小痛。可她從不在意,仿佛隻要能等下去,身體的疼痛都不算什麼。

可現在,等的人回來了,她的支撐,也轟然倒塌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又像是沒睡著。夢裡全是沈硯之的影子,一會兒是他年輕時穿著軍綠色常服的樣子,笑著對她說“等我回來”;一會兒又是他如今穿著官服的模樣,被眾人簇擁著,對她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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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喊他,卻發不出聲音;想追上他,雙腿卻像灌了鉛。最後,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紅得刺眼的木棉花海裡,她站在原地,看著那片花海燒起來,把她也卷了進去,疼得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窗外已是月上中天,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灑下一片清冷。阿綰坐起身,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比往常更甚,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裡,上不去,下不來。

她下床,摸索著走到桌邊,倒了杯涼水喝下,才稍微緩過些氣。桌上放著一麵銅鏡,是母親留下的,鏡麵已經有些模糊。她拿起銅鏡,借著月光照了照。

鏡中的人,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眼角的細紋深得能夾死蚊子,眼神渾濁,早已沒了當年的半分神采。這就是她,一個等了三十年,把自己熬成了老太婆的女人。

而他,沈硯之,雖然也生了華發,卻依舊精神矍鑠,官居二品,妻賢子孝,是人人羨慕的沈大人。

他們之間,早已隔著萬水千山,隔著三十年的光陰,隔著他的榮華富貴,和她的孤苦伶仃。

第二天一早,阿綰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她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昨晚忘了閂門。她起身走到門邊,猶豫了一下,拉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是雜貨鋪的老板娘,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蘇大姐,我看你昨天沒出門,想著你肯定沒吃飯,給你端了點粥。”

阿綰看著她,張了張嘴,想說謝謝,聲音卻沙啞得厲害。

老板娘把粥遞給她,歎了口氣:“蘇大姐,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事兒都過去了,你也得往前看啊。”她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決心,又說,“其實……沈大人回來前,就派人打聽你的消息了。”

阿綰猛地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微弱的光。

“他……他打聽我?”

“是啊,”老板娘點點頭,“前幾天就有官差來問,說找一個姓蘇的姑娘,三十年前住在這條胡同。我當時還納悶,後來才想明白,是找你啊。”

阿綰的心猛地一跳,像是枯木逢春,又像是驚弓之鳥。他打聽她?他還記得她?那他昨天……為什麼裝作沒看見她?

“那……他還說什麼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老板娘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也沒說什麼,就問了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我……我沒敢多說,就說你一個人住著,還算安穩。”她看著阿綰失落的樣子,又補充道,“或許……沈大人是有苦衷的?你想啊,他如今身份不一樣了,身邊還有夫人孩子……”

苦衷?

阿綰苦笑。是啊,他有他的苦衷,他的前程,他的家庭。隻有她,是那個可以被犧牲,可以被遺忘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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