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風裹著桂花香鑽進超市的玻璃門時,林晚正踮著腳給最上層的貨架補零食。她腰線繃得緊,淺卡其色的圍裙往上縮了縮,露出一小片白皙腰腹,後腰處還貼著塊卡通圖案的暖寶寶——昨天整理倉庫時不小心閃了腰,顧承澤念叨了她一晚上,今早出門前硬是給她貼上的。
“老板娘,拿兩盒純牛奶,要常溫的。”穿校服的小姑娘扒著櫃台,眼睛卻黏在貨架上的草莓味軟糖上。林晚笑著轉身,從冷櫃旁的常溫區抽了兩盒牛奶,又多拿了一小袋軟糖遞過去:“剛進的新口味,算姐姐送你的。”小姑娘驚喜地瞪圓眼睛,付了錢蹦蹦跳跳地跑了,出門時還不忘回頭喊:“老板娘下次見!”
林晚望著她的背影笑,身後忽然繞過來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扶住她的腰。顧承澤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帶著剛從倉庫回來的薄汗味:“又給人送糖?這個月的‘愛心支出’都快超過盈利了。”他的指尖避開暖寶寶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揉著她的腰,力道輕得像怕碰碎了什麼。
林晚側過頭蹭了蹭他的下頜,鼻尖沾到他胡茬的癢意:“人家孩子眼神亮,跟我小時候似的,看見軟糖就走不動道。”她頓了頓,伸手摸了摸自己還平坦的小腹,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以後咱們寶寶說不定也這樣,到時候你可彆舍不得。”
顧承澤的動作猛地頓住,低頭盯著她的肚子,喉結動了動。結婚三年,他們不是沒盼過孩子,隻是前兩年林晚身體弱,醫生建議再等等。直到上個月,驗孕棒上兩條清晰的紅線跳出來時,這個在超市搬貨能扛三十斤的男人,手抖得差點把杯子摔了。
“舍不得也得舍得。”他把林晚轉過來,雙手扶著她的肩,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子,“隻要你們娘倆高興,彆說軟糖,就是把整個超市的糖都搬回家,我也樂意。”
超市裡的吊扇慢悠悠轉著,把桂花香吹得滿屋子都是。貨架上的零食袋、冰櫃裡的冰淇淋、櫃台上的收銀機,每一樣都帶著生活的溫吞氣。林晚望著顧承澤的眼睛,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她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從來沒體會過“家”是什麼感覺,直到遇見顧承澤。這個男人會記得她不吃蔥薑,炒青菜時永遠把蔥薑挑得乾乾淨淨;會在她來例假時,提前把熱水袋灌好塞進被窩;會在她半夜做噩夢時,把她摟進懷裡輕輕拍著背,說“有我在”。
“想什麼呢?”顧承澤見她發呆,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濕意,語氣瞬間慌了,“是不是腰又疼了?我都說了今天彆乾活,你偏不聽……”
“沒有。”林晚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小腹上,聲音軟得像棉花,“就是覺得……真好啊。”
真好啊,有他,有即將到來的寶寶,有這家不大不小的超市,有每天來打招呼的鄰居。斜對麵賣水果的張嬸總說:“你們倆啊,就是咱們這街上的模範夫妻,我家那口子要是有顧老板一半體貼,我就燒高香了。”隔壁修鞋的王大爺每次來買煙,都會多拿兩顆糖塞給林晚:“小姑娘身子弱,多吃點甜的,對孩子好。”
下午五點,顧承澤關了超市的卷簾門,牽著林晚的手往家走。他們的家在離超市不遠的彆墅區,是去年攢夠錢買的,不算大,但裝修得很溫馨。客廳的牆上掛著他們的婚紗照,林晚穿著白色婚紗,笑得眉眼彎彎,顧承澤摟著她的腰,眼神裡全是藏不住的溫柔。臥室裡早就收拾出了嬰兒房,淺藍色的牆紙,小床旁邊堆著顧承澤網購的嬰兒玩具,雖然還沒拆封,卻已經滿是期待。
路過街角的花店時,顧承澤突然停住腳步:“你等我一下。”他快步走進花店,幾分鐘後捧著一束向日葵出來,花瓣上還帶著水珠。“看見這花就想起你。”他把花遞給林晚,撓了撓頭,“你笑起來的時候,比向日葵還晃眼。”
林晚抱著花,鼻尖蹭過花瓣的軟,心裡暖得發燙。她想起昨天晚上,顧承澤趴在她肚子上,對著空氣輕聲說:“寶寶,我是爸爸。你要乖乖的,彆讓媽媽太累了。等你出生了,爸爸帶你去公園放風箏,帶你去吃你媽媽最愛的草莓蛋糕……”那時候她躺在床上,看著男人認真的側臉,覺得這輩子的幸運,都攢在這裡了。
回到家,顧承澤先把花插進客廳的花瓶裡,又去廚房做飯。林晚坐在沙發上,摸著肚子看育兒書,偶爾抬頭看看廚房的方向。顧承澤的身影在油煙裡晃,鍋碗瓢盆的聲音傳來,像一首溫柔的歌。她拿出手機,給肚子拍了張照片,發了條朋友圈:“期待和你見麵,我的小寶貝。”下麵很快就有了評論,張嬸說“恭喜啊晚晚,等著喝你們家的喜酒”,王大爺說“要照顧好自己,有啥需要幫忙的跟大爺說”。
晚飯是林晚愛吃的糖醋排骨、清炒西蘭花,還有一碗鯽魚湯。顧承澤把魚刺仔細挑乾淨,才把魚肉放進她碗裡:“多喝點湯,補身子。”林晚吃著飯,忽然想起什麼:“對了,明天張嬸說要給我送她自己做的雞蛋羹,你記得早點去超市開門,彆讓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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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顧承澤點頭,又給她夾了塊排骨,“你明天在家好好休息,彆亂跑。要是悶了就給我打電話,我早點回來陪你。”
吃完飯,顧承澤洗碗,林晚坐在客廳看電視。其實電視裡演的什麼她沒太注意,滿腦子都是寶寶出生後的樣子——會像顧承澤一樣有一雙好看的眼睛,還是像她一樣有個小梨渦?會是個調皮的小男孩,還是個文靜的小女孩?顧承澤說,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他都喜歡,隻要健康就好。
九點多,林晚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顧承澤走過來,把她打橫抱起來:“我抱你去床上睡。”他的手臂很有力,抱著她很穩。走到臥室門口時,林晚忽然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顧承澤,我愛你。”
顧承澤的腳步頓住,低頭看著她,眼底的溫柔快溢出來。他在她額頭上印了個吻,聲音輕得像羽毛:“我也愛你,永遠都愛。”
臥室裡的空調溫度調得正好,顧承澤給林晚蓋好被子,又把熱水袋塞進她腳邊。他坐在床邊,輕輕摸著她的頭發,直到她呼吸變得平穩,才躡手躡腳地起身,準備去書房處理超市的賬目。
走到客廳時,他忽然瞥見門口的監控屏幕——那是上個月剛裝的,因為小區裡最近偶爾有業主反映丟東西。屏幕上顯示著彆墅門口的畫麵,沒什麼異常。他皺了皺眉,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安,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他走到門口,確認門鎖已經鎖好,又檢查了窗戶,才放心地去了書房。
書房的燈亮著,顧承澤坐在電腦前,打開了超市的賬本。最近生意不錯,再過幾個月,等寶寶出生,就能存下更多錢了。他想著,嘴角忍不住上揚。他拿出手機,給林晚的朋友圈點了個讚,又點開她的頭像——那是他們去年在海邊拍的照片,林晚穿著藍色的裙子,站在沙灘上,顧承澤從身後抱住她,兩人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
他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想起明天要給林晚買她愛吃的草莓,又想起嬰兒房的窗簾還沒換,得找個時間去挑……瑣碎的念頭在腦子裡轉著,全是關於未來的期待。他不知道,此刻彆墅外的黑暗裡,三雙貪婪的眼睛正盯著這扇緊閉的門;他不知道,那些關於未來的美好想象,即將在幾個小時後,碎得連渣都不剩;他更不知道,他對林晚說的“永遠”,會停在這個看似平常的九月夜晚。
淩晨一點,顧承澤處理完賬目,輕輕推開臥室的門。林晚睡得很熟,眉頭微微蹙著,大概是在做什麼夢。他走過去,把她額前的碎發撥開,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晚安,老婆。”
他躺在她身邊,把她摟進懷裡,鼻尖蹭著她發間的香味。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顧承澤閉上眼睛,嘴角還帶著笑意,他夢見寶寶出生了,小小的手抓著他的手指,林晚坐在床邊,笑著對他說:“你看,寶寶跟你多像。”
夢裡的溫度很暖,可他不知道,現實裡的寒意,已經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彆墅的窗台,正等著將這一切溫柔,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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