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鄰居漸漸散去,隻剩下李大牛一家。
李大牛盯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的火氣沒處發泄,猛地轉頭看向還在抽噎的王招娣,眼睛瞪得像銅鈴。
“是不是你?!”他突然咆哮起來,幾步衝到王招娣麵前,一把揪住她的頭發,“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偷偷叫你娘家兄弟把東西搬走了?想卷錢跑是不是?!”
王招娣被揪得頭皮發麻,疼得眼淚直流,慌忙擺手:“我沒有!大牛你瘋了?我哪有那本事叫人來搬東西?昨天我一直跟你在外麵找那死丫頭,一步都沒離開過啊!”
“沒離開?誰知道你是不是趁我轉身的空當遞了信兒!”李大牛根本不聽,他認定家裡除了江雪就隻有王招娣有動機,“除了你還有誰?你娘家那幫窮親戚,早就惦記著咱家這點東西了!”
“我真沒有!”王招娣哭喊著掙紮,“你看這屋子空的,床和飯桌那麼沉,我兄弟能悄沒聲兒搬出去?鄰居都在院裡,他們能看不見?”
“還敢狡辯!”李大牛被她的辯解激怒,揚手就給了王招娣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王招娣臉上瞬間浮起五道指印,嘴角也破了皮。
她被打懵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抱著頭蹲在地上哭嚎:“你打我?李大牛你竟然打我?我跟你這麼多年,給你生兒育女,你竟然懷疑我……”
“哭什麼哭!”李大牛煩躁地踹了她一腳,“家裡東西沒了,你還有臉哭?我看你就是心裡有鬼!”他越打越氣,拳頭巴掌劈裡啪啦落在王招娣背上、胳膊上,王招娣起初還掙紮著辯解,後來被打得沒了力氣,隻能抱著頭縮在地上哼哼。
李虎和李小花嚇得躲在門後,大氣不敢出。直到李大牛打累了,喘著粗氣停下手,王招娣已經哭得沒了聲息,後背的衣服被打得皺巴巴的,沾著塵土。
李大牛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瞥了眼地上的王招娣,語氣冰冷:“哭夠了就起來做飯!磨磨蹭蹭的,一會兒耽誤了我上班,扣了工資,我扒了你的皮!”
王招娣抽抽噎噎地從地上爬起來,半邊臉腫得老高,胳膊疼得抬不起來,卻不敢違抗,隻能咬著牙挪向灶房。灶房裡空空如也,米缸見底,鐵鍋都沒了,她站在灶台前,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可她不敢說,隻能硬著頭皮在角落裡翻找,看看有沒有漏下的雜糧碎末,湊合著煮點糊糊,好歹讓李大牛吃了去上班。
結果啥都沒有,隻能跑到院子裡,求爺爺告奶奶的,借了幾塊錢,買了幾個包子回來。
李大牛吃了包子,馬上跑去了街道辦,得知江雪已經來過街道辦了,確認會下鄉,這才作罷。
離開了街道辦,才快速跑去軋鋼廠上班。現在全家什麼東西沒了,就靠工資活了,可不能遲到。
家裡王招娣看著空空的房子,眼神陰鷙,心裡還在盤算著怎麼找江雪算賬。
沒過半晌,院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伴隨著街道辦張乾事的大嗓門:“李大牛家有人嗎?收房子了!”
王招娣正坐在門檻上揉著被打腫的胳膊,一聽“收房子”三個字,噌地站起來,眼神瞬間像淬了毒的刀子。她沒去開門,反倒堵在門口,扯著嗓子喊:“誰讓你們來的?收什麼房子,給我滾!這房子是我們家的,誰也彆想拿走!”
門被推開一條縫,張乾事帶著個年輕小夥擠進來,一抬眼看見空蕩蕩的屋子,頓時笑了:“哎喲,這是都收拾好了?李大牛家夠配合的啊,省得我們再費心了。”他揚了揚手裡的材料,“江雪同誌昨天來辦了退房手續,簽名按了手印,手續齊全,今天我們就來交接。”
“江雪?!”王招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撲過去想搶材料,被張乾事躲開後,她叉著腰在院子裡跳腳,“那個賤蹄子!她憑什麼退我的房?這房子是廠裡分給李大牛的,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就是故意的!想把我們一家趕到大街上去喂狗!”
年輕小夥皺了眉:“同誌,話不能這麼說。這個房子可不是給李大牛的,這是給江雪的。手續齊全,簽字畫押都合規,這房子本來就是暫住房,她申請退房,街道辦按規定收回,沒毛病。”
“沒毛病?我看你們才有毛病!”王招娣撲到門框上死死扒著,指甲摳得木頭咯吱響,“我們住了這麼多年,憑什麼她一句話就收走?她把家裡東西全偷走了還不夠,還要搶房子?這個殺千刀的小賤人,不得好死!我跟她拚了!”
她一邊罵,一邊往屋裡衝,想找個東西撒氣,可屋裡空空蕩蕩,連個能摔的板凳都沒有,隻能原地轉圈哭嚎:“退了房我們住哪兒?李大牛在廠裡上班,孩子還要上學,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們啊!都是江雪那個白眼狼害的!她下鄉就下鄉,非要斷我們的活路!”
院子裡的鄰居聽見動靜又圍了過來,指指點點。張乾事耐著性子解釋:“同誌,政策就是政策,手續齊了就得辦。你們要是沒地方住,去街道辦登記,看看能不能申請臨時周轉房,哭鬨沒用。”
“周轉房?那破倉庫似的地方能住人?”王招娣眼睛赤紅,唾沫星子噴了張乾事一臉,“我不搬!這房子是我們的!江雪偷東西你們不管,現在還幫著她搶房子,你們跟她一夥的是不是?”
張乾事被纏得沒了耐心:“彆耽誤工夫了,手續合法,房子今天必須收。你要是再攔著,我們就找公安來協助了。”
王招娣一聽“公安”,氣焰矮了半截,卻還是死死抱著門框不肯撒手,嘴裡的咒罵像連珠炮似的:“江雪你個小賤人!我咒你下鄉被蛇咬、被狼拖!咒你一輩子回不了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張乾事沒再理她,指揮小夥清點房屋狀況,在交接單上簽字畫押。鄰居們看著王招娣披頭散發、狀若瘋癲的樣子,有人偷偷歎氣,也有人低聲議論:“這都是自找的,當初對江雪那麼狠……”
王招娣聽著議論,哭聲更大了,卻怎麼也攔不住張乾事他們在門口貼“房屋已收回”的封條。
還重新換了鎖,把房子大門鎖上,把王招娣、李虎、李小花三人趕了出來。
直到街道辦的人拿著手續離開,王招娣還癱坐在地上,看著緊閉的大門,眼神裡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江雪,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遲早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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