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知道這個藥有沒有用。”吳文傑歎了口氣。
江雪拿起藥碗聞了聞,又用指尖沾了點藥汁看了看,眉頭微蹙:“這裡麵的草藥都是治風寒感冒的,能發汗止咳,可對肺癆沒用。”
“肺癆?”吳文傑和狗剩同時一驚,趙瑞也猛地抬頭。
這年代,肺癆就是大病,治不好的。
“是老慢支,拖久了傷了肺。”江雪換了個說法,怕嚇著他們,“症狀是咳嗽、喘得厲害,夜裡盜汗,對不?”
趙瑞愣愣點頭,嘴唇哆嗦著:“是……是這樣……”
“這藥喝了沒用,還可能耗氣血。得用潤肺、止咳、補氣的藥,像川貝、知母、黃芪這些,才能對症。”江雪接著道。
“這,要這些藥。”吳文傑吃驚的說道。
“哎,多活一天是一天,我最放不下的就是狗剩了。”趙瑞倒是顯得豁達。
兩人都知道,憑他們的身份,是萬萬弄不來這些藥的。
狗剩急了,拉著江雪的衣角:“江同誌,那……那俺爺爺這病,能治不?”
江雪看向趙瑞,他胸口起伏得厲害,嘴唇泛著青,確實拖得久了。要是按照這個年代的治療手段來說,就算有了藥,也不一定治得好。
但對於修仙者來說,治療凡人非常簡單。
但是為什麼要治療呢?非親非故的。
除非有重大利益。
雖然狗剩和他爺爺看起來非常可憐,但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江雪可不是發善心的人。
這次跟著狗剩過來,江雪有著自己的考慮,現在要治狗剩爺爺,就看他們願不願意付出代價了。
看到江雪沒有直接說不能治,狗剩眼中閃過希望。
就在此時,從屋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和低語聲。
狗剩扒著門縫往外看,小聲道:“是……是隔壁的張叔、李嬸他們……”
這些住在附近的,都是和趙瑞、吳文傑一樣的下放人員,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誰家有點事,大家都相互幫襯著。
“咳。”吳文傑突然清了清嗓子,往門口走去,腳步沉了沉,再不是剛才那副佝僂著背、唉聲歎氣的樣子。
他拉開木門,屋外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江雪透過門縫看出去,隻見吳文傑往門口一站,沒說話,隻是抬眼掃了圈四周。那眼神算不上嚴厲,卻帶著股說不出的威嚴,剛才還小聲說話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都回去吧。”
“老趙家有事,彆在這兒紮堆,讓人看見了不好。”
他話音剛落,那些人紛紛低著頭往自家屋子走,沒一個敢回頭的。
江雪挑了挑眉。這吳文傑可不簡單啊。
尋常人趕人,要麼靠嗓門,要麼靠脾氣,可吳文傑就站在那兒,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讓一群人員乖乖聽話。
吳文傑轉身回屋,剛跨過門檻,那股子威嚴就退了去。他又佝僂起背,手往袖筒裡一揣,臉上堆起憨厚的笑,搓著手對江雪道:“讓江同誌見笑了,這些人……唉”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江雪突然問。
吳文傑的手猛地一頓,隨即又恢複自然,乾笑道:“還能做什麼?祖上都是種地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