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聽見江雪的話，耳根微微發紅，撓了撓頭道：“在大隊裡，太聰明會被盯上的。那些社員見不得下放戶的孩子比他們強，裝傻……能少挨些欺負。”
他話音剛落，趙瑞已笑著接話：“這孩子大名叫趙磊，‘磊’字，是希望他像石頭一樣紮實。我們這些下放的，白天在地裡刨土，夜裡就湊在一塊兒教他念書。算術、國文、甚至還有點外文底子，現在論學問，不比縣城中學的初中生差。”
江雪挑眉，難怪趙磊剛才一口普通話如此標準，原來藏著這般底細。
她沒再多言，從空間裡取出筆墨紙硯。
運起靈力，墨錠自行在硯台裡研磨，漆黑的墨汁很快蓄滿。
江雪提筆蘸墨，手腕懸在紙上，靈力順著筆尖流淌，在宣紙上落下一行行小字。
字跡並非凡俗契約的條款，而是《玄符秘錄》中記載的“主仆契文”，每一筆都嵌著細微的靈力紋路，看似漢字，實則是勾連主仆神魂的符陣。
趙磊站得筆直，眼睛都不眨地盯著紙上的紋路，雖看不懂具體含義，卻能感覺到那字裡行間有股力量在牽引著他的心神。
片刻後，江雪擱筆。
她將紙推到趙磊麵前：“簽上你的大名。”
趙磊深吸一口氣，拿起筆。一筆一劃寫下“趙磊”二字。
最後一筆落下的瞬間，紙張突然無風自燃，卻沒化成灰燼，而是化作無數金色光點，盤旋兩圈，猛地鑽進趙磊的眉心。
趙磊渾身一震，隻覺腦海裡“嗡”的一聲，仿佛多了一道無形的絲線，一頭係著自己的心神，另一頭遙遙指向江雪。
他抬頭看向江雪時，眼神裡再無半分猶豫，隻剩全然的恭敬：“屬下趙磊，見過主人。”
江雪說道：“還是稱呼我江同誌吧。”
“是。”趙磊應道。
趙瑞和吳文傑看著眼前一幕，眼裡的敬畏又深了幾分。
江雪收起筆墨，站起身：“趙磊，你把家裡安排一下，明天早上來紅旗大隊。”
“是！”趙磊應聲。
江雪隨手一揮，房間空地上就多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
她指了指：“這是給你們的。”
趙磊伸手解開布繩一看，眼睛瞬間直了。裡麵是大半袋白花花的大米，還有幾十斤麵粉，用油紙包著的醃菜碼得整整齊齊，最底下竟還壓著一塊兩指厚的臘肉，油光鋥亮，泛著誘人的紅光。
“這……這是……”趙磊的聲音都在發顫。
大米白麵在這年代是金貴物，臘肉更是過年都未必能見著的稀罕品，江雪就這麼隨手拿出來。
江雪的語氣依舊平淡，“養好身子，才能做事。”
說完後，沒再停留，轉身快步走出屋門，身影很快消失了。
屋裡，趙瑞、趙磊和吳文傑盯著那個布包，半天沒回過神。
“這……這真是……”趙瑞顫抖著伸出手，指尖碰到那袋大米，冰涼的觸感卻燙得他縮回手，“跟變戲法似的……就這麼憑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