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物資，要優先送過去。”武司令的聲音不容置疑，卻也藏著無奈，“我知道大家餓，知道大家想吃肉。可比起深處的同誌，我們至少能喝上熱粥，能住上有爐子的房子。要是你們要怪，就怪我這個司令沒本事，沒給大家弄來更多物資。”
食堂裡靜得能聽見呼吸聲。剛才還激動的人群，此刻都低下了頭。
他們想起了親人在深處基地的苦，想起了自己能安穩生活，都是因為那些人在替他們負重前行。剛才的委屈和憤怒，此刻都變成了慚愧。
“司令，我們不怪你。”那個工裝年輕人率先開口，聲音有些哽咽，“物資該送過去，先給深處的同誌吃。”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把肉都給科學家工程師和戰士們，我們喝稀粥就行！”
武司令看著眼前的場景，眼眶也有些發熱。
他轉過身，對身後的乾部說：“去倉庫，把肉勻出十斤來，燉成肉湯，給每個孩子盛一碗，老人也多給一勺。”
乾部應聲而去。
張叔擦了擦眼淚，重新拿起鐵勺，笑著對眾人說：“大家彆急，雖然肉要送過去，但今天的粥，我給大家多加了米！”
食堂的大鐵鍋裡，十斤鮮肉熬成的肉湯正冒著熱氣。
張叔拿著長柄勺，小心翼翼地給排隊的老人和孩子盛湯：“慢點喝，彆燙著。”
江雪也跟著隊伍打了早餐：一碗稀粥，一碟鹹菜。
粥裡的米少水多，有肉粒，喝起來寡淡無味，鹹菜醃得太鹹，嚼著發苦。
她嘗了兩口，實在不適應，放下勺子，眼角瞥見旁邊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已經喝完了自己的肉湯、吃完了粥和鹹菜，還盯著旁邊人吃飯。
江雪沒多想，把自己的粥和鹹菜倒在了她的碗裡：“小妹妹，姐姐不餓，給你吃。”
小姑娘眼睛一亮，小聲說了句“謝謝姐姐”，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喝了起來。
這一幕恰好落在武司令眼裡，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他剛端著自己的碗走過來，往江雪空碗裡倒了半碗粥，又從自己碟子裡夾了大半鹹菜過去：“你是新來的吧，怕是還沒適應這裡的夥食，但再吃不慣也得吃。這裡可比不得其他地方。”
江雪愣了一下，連忙推辭：“司令，不用，我……”
“拿著。”武司令打斷她，“你年輕，正是要力氣的時候，彆餓著。”
江雪看著碗裡溫熱的粥，心裡一暖，不再推辭，端起碗慢慢喝了起來。
吃完飯，眾人陸續離開食堂，有的去工地乾活，有的去訓練場訓練，食堂裡漸漸恢複了安靜。
武司令放下碗，看了江雪一眼，沒說話，轉身往辦公樓走去。
江雪心裡一動，神識悄然探出，跟隨著武司令的身影。
果然，武司令走進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沒有多久，就讓人找來了江雪的材料。
看完了材料，武司令還是非常疑惑，雖然材料齊全，但腦海中卻沒有任何江雪來報道的記憶。
江雪心中了然。她的證件雖能以假亂真，卻瞞不過對基地人員了如指掌的武司令。
沒有遲疑，江雪的神識深入武司令的腦海，輕輕修改了一段記憶。
不過瞬息，武司令的眉頭便舒展開了。他拍了拍額頭，自嘲地笑了笑：“瞧我這記性，王主任上周確實提過一嘴，倒是把這事忘了。江乾事看著是個踏實的，後勤處正好缺人，好好乾吧。”他徹底打消了疑慮，拿起桌上的物資清單，開始琢磨下午送往各個基地的運輸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