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天佑我也!
我在任期間,竟出了這等神童!此乃天大的功績啊!
可隨即,他又想到了丁家,對方似乎與丁家不太對付。
孫知府陷入了沉默。
此時,一旁的師爺也湊了上來道。
“大人,下官也聽聞了此子,據說在縣試放榜那日,當眾反抗丁家。”
“更在府城客棧,舌戰元木縣士子,端的是有風骨,有才情!”
幾名同僚也紛紛說道。
“此事問也聽說過,大人,此人確實是神童之姿。”
“這神童還是位農家子,能夠達到如此成績,想必平日裡下的功夫不少。”
周同知見狀知道形勢不妙,他急中生智,連忙出列擺出了一副,我為蘇墨著想的麵孔到。
“大人!諸位所言極是,此子確是天才,但也正因如此,才更需打磨!”
他拍了拍胸脯,故作痛心疾首道。
“他才年方八歲,便如此鋒芒畢露,於縣衙訓斥豪門,於客棧羞辱同窗。”
“長此以往下去,恐成心胸狹隘、不知敬畏之輩!”
“下官以為,不如暫且黜落蘇墨,磨其性子,待他學會謙遜,來年再考,方成大器!”
“糊塗!”
孫知府聞言,當即拍案怒斥道。
“你這是在磨他性子,還是在毀他前程?!”
“寒門子弟,供養一個讀書人何其艱難!若我等無故將其黜落,他家人若因此心灰意冷,不再供其讀書,我等豈不是親手埋沒棟梁?!”
孫知府盯著周同知,一字一句道。
“到那時,便是我等有怠君父!”
周同知被這頂大帽子扣下,嚇得臉色大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
“下官……下官失言!知府大人息怒!”
麵對這個罪名,他可不敢再堅持下去了。
而沒有了他的阻攔,孫陽也是很痛快的給了高分。
次日,府試第二場。
蘇墨剛一踏入貢院,便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
昨日還隻是尋常巡視的衙役,今日竟然死死地盯著自己,一副不懷好心的樣子。
他皺著眉走到自己的號舍前,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一縮。
門口竟站著兩名按著腰刀的衙役!
他剛一進去,那兩名衙役便哐當一聲,將刀鞘拄在地上,一左一右堵住了門口。
四周的巷道裡,更有衙役來回走動,腳步聲、咳嗽聲、刻意製造的聲響不絕於耳。
隔壁號舍的考生本就緊張,被這陣仗一攪,嚇得筆都握不穩,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
這是……丁家又出手了?
蘇墨心中了然。
但麵對這刻意的刁難,蘇墨早已習慣。
他平靜地坐下,不緊不慢地開始研墨。
想用這種法子,讓我心神不寧,主動棄考?
不對,不可能這般簡單,一定還有彆的目的。
蘇墨好似想到了什麼,猛地睜開眼看了一眼桌上,那僅有的三張答題紙。
是了!他們是想毀了我的考卷!
府試作答紙僅有三張,一旦損壞便再無機會!
蘇墨冷笑一聲,隨後拿起那三張空白的考卷,在門口兩名衙役驚訝的目光中,將它們仔細地卷了起來。
隨即站起身,將那卷紙掛在了號舍牆壁高處的釘子上。
那裡遠離桌案,即便是衙役們,也絕無可能下手損壞。
做完這一切後,蘇墨這才重新坐下,拿出草稿紙靜待考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