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大公子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決定將計就計,將這風險禍水東引給蘇墨。
“哼,一個第二名,倒把他抬舉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以為他是誰?清河神童?”
丁家大公子轉頭看向身旁的幕僚,冷笑著說道。
“去,把風聲放出去,就說那蘇墨縣試不過末流第五十名,短短一月竟一躍成為府試第二。”
“這等落差豈不可疑?我倒要看看,那些苦讀了十幾、幾十年的老童生,會不會咽下這口氣!”
他要讓眾人將焦點,從丁明智這個案首身上,轉向蘇墨這個第二名,讓蘇墨去承受那些落榜士子的怒火。
那幕僚剛要領命,管家便慌忙跑了進來。
“大公子!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
“那……那個蘇墨!他帶著府試前攔車的那個潑皮,去府衙報官了!”
丁家大公子聞言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失算了。
他本以為蘇墨會忍氣吞聲,沒想到反擊來得如此之快!
“他去報官?”
還不等他想到辦法應對,一個衙役卻已衝進了彆院。
“丁大公子!府衙有請!您府上的管事丁全,被人指控,涉嫌誣告朝廷童生!”
丁家大公子猛地站起!
……
蘇墨確實是去報官了。
他算準了丁家,不敢在放榜之日再起事端。
所以,府試一結束不久,他便押著那個早已嚇破了膽的中年男子,直奔著府衙而去。
那男子見此架勢,哪裡還敢隱瞞,生怕自己坐牢,便一五一十的將丁家下人,丁全如何找到自己。
又是如何許諾五兩銀子,如何排練誣陷之詞的經過,全部供了出來。
府衙也是當即派人,前往丁家彆院傳喚管事丁全,也就是丁家大公子的心腹。
此事一出,本就因放榜,而熱鬨非凡的府城,瞬間軒然大波!
“聽說了嗎?丁家在考前派人誣陷蘇墨!”
“天啊!盜書?這也太下作了!”
“我就說丁明智那案首來路不正!原來丁家早就在背後下黑手了!”
得知蘇墨報官的事情,且牽扯出了自己的心腹管事,在前往府衙路上的丁家大公子,再也坐不住了。
丁全!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心中大駭,若是丁全在堂上扛不住壓力,抖露出更多丁家的醜聞,那對父親的布局,將是致命的打擊!
“車子再快一點。”
他臉色鐵青,拳頭捏的死死的。
當丁家大公子緊急趕到府衙時,大門外,早已圍滿了聞訊而來的圍觀人群,其中大半,都是剛看完榜單的士子。
“丁家大公子來了!”
“哼!做賊心虛,來給下人撐腰了!”
丁家大公子無視了所有的指指點點,麵沉如水,徑直穿過人群,走進了府衙大堂。
一進門,他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蘇墨正挺直了脊背,站在堂中。
他的左側是那個瑟瑟發抖的誣陷者。
右側則是早已麵無人色,被傳喚來的管事丁全。
“學生蘇墨,見過大公子。”
蘇墨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
然而,丁家大公子仿佛沒有看見他。
他徑直走到主位旁的客座上,撩起衣袍,緩緩坐下。
甚至沒有看一眼堂上的知府,而是將目光冷冷地投向了蘇墨。
“好一個清河神童。”
他一開口便先聲奪人,試圖將罪名扣回蘇墨頭上。
“剛放榜,中了第二名,便迫不及不及待地來報官。”
他嗬嗬冷笑道。
“蘇墨,你這是仗著剛得的童生功名,來隨意攀咬嗎?”
隨後,他又轉頭看向知府說道。
“大人,我丁家在北源府世代清白,此等無端指控,分明是這刁民想借機敲詐。”
“而蘇墨便是他背後的依仗!我丁家,絕不認這盆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