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明智的慌亂否認,不僅沒有起到解釋的作用,反而讓眾人看了場笑話。
大堂外圍觀的士子們,雖然不想得罪丁家,但是憋了半天也沒繃不住,爆發出一陣陣的哄笑聲。
“哈哈哈!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原來這丁管事做事,真的就是丁家在背後指使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丁明智這是不打自招了!”
這些士子們都沒有好話,畢竟本就因丁明智,那名不副實的案首之位而心懷不滿。
想他們寒窗苦讀數十年,卻被一個才華沒有,情商偏低的紈絝子弟,靠著權勢壓在頭上,這股怨氣早已積壓在胸。
如今,蘇墨當堂將丁家大公子從座位上拉下來,丁明智又蠢得自曝其短。
士子們隻覺得解氣,心中那股惡氣也得到了宣泄。
公堂內外的氣氛,也變得越發躁動起來。
“肅靜!”
孫知府猛地一拍驚堂木,威嚴的喝令聲堪堪壓住了混亂。
蘇墨見丁家與此事,在所有人的心裡,已經被死死地捆綁在了一起。
自己的目的已經圓滿達成,當即見好就收。
“府台大人。”
蘇墨主動退後一步,再次拱手行禮,將姿態放低道。
“學生今日報官,隻為保全自身名聲,免受盜書一事汙了名聲。”
說罷,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道。
“此人親口招供,說是受丁管事指使,而學生手中,並無其他直接證據。”
話裡話外,既表明了他無直接證據的實際情況,也給了孫知府一個緩衝的台階。
蘇墨已經將丁家拉下了水,接下來就看孫知府自己,到底是想體麵結案,還是想深究到底了。
孫知府也是聞音知雅意,瞬間明白了蘇墨的意思,心中止不住的暗罵這小子滑溜。
而一旁的丁家大公子,也是聽懂了蘇墨的退讓,心中有了主意。
必須立刻抓住這個台階,將丁家徹底摘出去。
“孫大人,如今此案已明。”
於是,他強忍著心中的羞辱感,連忙上前行禮說道。
“此人滿口謊言,攀咬我丁家管事,罪加一等,至於丁全……”
他話未說完,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像是瘋了一般,猛地磕起頭來。
“大人!大人饒命啊!我招!我全都招!”
男人一聽丁家大公子的話,瞬間就被嚇破了膽。
他本以為自己是來配合演戲,沒想到丁家大公子話裡的意思,竟是要將罪責全推給他!
他若再不開口,今日怕是就要死在這公堂之上了!
丁家大公子的臉色一變,厲聲訓斥道。
“你這潑皮……”
“不是攀咬!也不是誣陷,都是丁管事親口告訴我的!”
男人為求自保,不等丁家大公子的話說完,便哭著喊了出來。
“丁管事說他們丁家,要對付一個叫蘇墨的鄉下小子!讓我必須辦成!”
“你血口噴人!我何時說過!”
丁管事丁全聞言也慌了,連忙厲聲反駁。
“你沒說?”
男人聞言瞪著通紅的眼睛,神態狀若瘋狂,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拿出鐵證,今日必死無疑!
“大人!小人本是城西的老實腳夫!隻因在丁家旗下的聚寶盆賭場,欠下了高利貸!”
聚寶盆三字一出,孫知府的眼皮猛地一跳。
“我不過借了五兩銀子!”
張五涕淚橫流,整個人是後悔不已。
“可丁管事卻給我設套!利滾利!短短半年,就變成了五十兩!我哪裡還得上啊!”
“丁全說隻要我辦成此事,去誣陷蘇墨,便將我的欠債一筆勾銷!若我不從……”
說到這裡,張五的聲音顫抖起來。
“他……他便要將我妻女,賣去城南的妓院抵債啊!”
此言一出,堂外嘩然!
“天啊!放高利貸,還逼良為娼!”
“丁家!又是丁家!”
“這……這還是人嗎?”
丁家大公子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