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何大關在村裡心急火燎地折騰著一家老小準備搬往城裡時,二柱叔這邊卻沉浸在寧靜而溫馨的天倫之樂中。
那座略顯古樸卻充滿鄉村韻味的小院,屋內的客廳裡,燈光柔和地灑在一張木質的方桌上,一老一幼正相對而坐,準備享用晚餐。在一旁,一位年約二十多歲的女子——呂小玉,身姿輕盈地忙碌著,將一道道熱氣騰騰的菜肴端上桌來,隨後又細心地為兩人布菜。
二柱叔麵帶慈祥的笑容,眼神中滿是對小孫女的寵溺。他微微欠身,用筷子夾起一隻燉得色澤金黃、香氣四溢的雞腿,輕輕放在小孫女的碗裡,同時說道:“jessica,來,吃根雞腿,這種真正吃蟲子長大的山地散養土雞在城裡一般可吃不到的。這可是爺爺特意讓人準備的,你嘗嘗,保準喜歡。”話語間,滿是自豪與關愛。
小女孩那白皙粉嫩的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宛如春日裡盛開的花朵。她眨著那雙明亮而靈動的大眼睛,甜甜地說道:“謝謝爺爺。”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般在屋內回蕩。
二柱叔看著小女孩吃得津津有味,心中滿是歡喜,又關切地問道:“好吃嗎?”那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仿佛小女孩的回答是這世間最重要的事情。
小女孩用力地點了點頭,腮幫子鼓鼓的,像一隻可愛的小鬆鼠。她咽下口中的雞肉,笑著回答:“好吃。”隨後,她抬起頭,看到爺爺遲遲不動筷,心中湧起一股乖巧的念頭。她伸出小手,用筷子夾起一塊雞肉,小心翼翼地放到老者碗裡,勸道:“爺爺,您也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那模樣,認真而又可愛,讓人忍俊不禁。
二柱叔頓時開懷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洪亮,在這小小的客廳裡回蕩。他輕輕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那動作輕柔而充滿慈愛,仿佛在撫摸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然後,他夾起雞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吃了一口後說道:“嗯,小玉,你今天這雞肉的確做的不錯。”
呂小玉站在一旁,聽到二柱叔的誇獎,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連忙笑著說道:“謝謝老爺誇獎,對了,少爺說今天晚上晚點回來,明早帶小小姐回鵬城。”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恭敬。
二柱叔原本愉悅的心情頓時如同被一盆冷水澆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悅。他氣哼哼地說道:“你沒告訴他,jessica這些日子就留在村裡跟著我玩,國慶節之後再回去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和憤怒,眼神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小玉麵露為難之色,她微微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和少爺說了,但是少爺說小小姐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國內比賽,大會賽程早就定好了的改不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生怕觸怒了二柱叔。
二柱叔聽完,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著震動起來。他怒道:“那小子想造反不成?這才接手泰山多長時間,就敢不聽我的安排了?”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威嚴和不容置疑的氣勢。
小玉深知二柱叔的脾氣,在這種情況下,她作為生活助理,自然是不敢回話的。她隻得低著頭,默默地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整個客廳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壓抑。
小女孩見爺爺生氣,漂亮的卡姿蘭大眼睛裡滿是擔憂。她伸出小手,輕輕地拉住爺爺的衣袖,搖晃著說道:“爺爺彆生氣,彆生氣,一會兒我就給爸爸打個電話說不去參加比賽了,留下來陪您。”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眼神中滿是對爺爺的心疼。
二柱叔看著孫女如此乖巧,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他寵溺地揉了揉小女孩的頭發,那動作輕柔而緩慢,仿佛在安慰著受傷的小動物。他說道:“jessica真是個好孩子,不過爺爺想了想,你爸肯定是有他的打算,而且這個比賽看來對你應該也很重要,你還是去參加比賽吧,等比賽完了有空再來找爺爺玩。”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妥協。
小女孩的嘴角肉眼可見地癟了下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失落。其實,她隻是單純地不想去參加比賽,因為在爺爺這裡,她可以自由自在地玩耍,不用去上那些枯燥乏味的各種課程。而她這點小心思,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二柱叔這個曆經世事的老人精呢。
二柱叔輕輕地揮了揮手,像是在驅散心中的煩惱。他對小玉說道:“小玉你也坐下吃飯吧,晚點給少爺打個電話確認一下這個行程。”說著,他將手中的盛飯碗遞給小玉,說道:“小玉,給我盛一碗米飯。”
小玉連忙點頭應道:“好的。”她接過飯碗,走到一旁的電飯煲前,盛了一碗滿滿的米飯,然後走回來,將碗放在二柱叔麵前,這才緩緩坐下,慢慢地吃起飯來。但此時,整個餐桌上的氣氛依然有些沉悶,每個人的心中似乎都在想著各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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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行駛於夜色漸濃道路上的依維柯裡,楊桂花望著漸漸在視線中消失的山村,心中滿是疑惑和不安。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何大關這個多年對家裡不管不顧的男人,怎麼突然轉了性,要接他們一家老小搬到城裡去住。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微微顫抖著。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和疑惑,連忙驚叫道:“何大關,你說你是不是犯什麼事兒了,這麼多年對我們一家老小不管不顧的,為啥突然要接我們去城裡住。”
原本因為自己偷梁換柱解決了郭思達的任務,而且因一家團聚而心情還算不錯的何大關,聽到楊桂花這麼掃興的話,心道這山豬就是吃不了細糠,自己這麼安排的良苦用心全都錯付了,頓時火冒三丈。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怒罵道:“我犯了事兒?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救你們,你他娘的想想招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人,老子要不是看在你這些年儘心儘力照顧我一家老小的份上,我就直接把你扔井裡了。”他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裡回蕩,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楊桂花一聽,心中的委屈和憤怒瞬間爆發。她像一隻被激怒的母老虎,猛地伸手去扯何大關的耳朵,邊扯邊罵道:“好啊,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什麼老娘招惹人?老娘天天守著這一畝三分地,除了去城裡找過你這狗東西一次外,最遠就是到鎮上的集,我看是你在城裡賺了錢養了隻狐狸精就想把老娘弄死是吧,你來啊,你來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和決絕,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何大關畢竟在鋼管廠當了多年廠長,平日裡也是說一不二的角色,手底下最多的時候管著好幾十號人。如今被楊桂花在保安隊長二龍麵前如此扯著耳朵辱罵,他覺得自己的麵子被丟得一乾二淨。他心中的怒火徹底燃燒起來,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掄圓了胳膊,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一耳光抽在了楊桂花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車廂內響起,楊桂花就算是常年務農有膀子力氣的農婦,也根本扛不住何大關這樣孔武有力的壯漢如此結實的一記耳光。她的身體像一片落葉般被打飛出去,直接從過道摔到了最後排座位上。她的鼻子頓時鮮血直流,整個人瞬間暈死過去,四肢以一種極為擰巴的姿勢仰麵倒在座位上,看起來淒慘無比。
車內的兩個孩子見狀,頓時嚇得驚恐萬分。何大關的母親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她強忍著暈車的不適感,憤怒地罵道:“關兒啊,你怎麼出這麼重的手,把人打壞了可怎麼辦。”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神中滿是對兒媳的心疼和對兒子的失望。
何大關的父親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他用手指著何大關的鼻子,怒斥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混賬玩意兒啊,這些年你對家裡不管不顧的,要不是人家桂花,我們兩個老東西早就死了,趕緊上去看看有沒有打壞了。”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臉上的皺紋因為激動而扭曲在一起。
何大關卻梗著脖子,強詞奪理道:“你們,你們,她扯我耳朵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他的眼神中依然帶著一絲憤怒,但在憤怒之下,似乎也有一絲後悔和驚慌。
何大關的母親試圖站起來去後麵看看楊桂花的情況,可是此時車子正在山路上行駛,顛簸得厲害。老太太平時本就很少坐車,加之現在又有點暈車,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站起來。她心急如焚,連忙吩咐道:“二丫頭,快去看看你娘有沒有事兒。”
何碧蓮早已被嚇得渾身哆嗦,她顫抖著站起身來,摸索著走到楊桂花麵前。她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當看清母親的慘狀時,她的雙腿一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啊!”那聲音劃破了車內緊張的氣氛,讓人毛骨悚然。
經過剛才的驚嚇,大兒子何智勇也漸漸緩過神來。他連忙讓二龍把車廂內的燈打開,隨著燈光亮起,眾人也都看清了楊桂花的慘狀。她的兩個鼻孔都在汩汩往外冒著鼻血,臉也被抽得腫得老高,那清晰可見的手掌印此時已經紅得發紫,整個人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不知死活。
學習不好在家務農的何智勇幾時見過這種場麵,頓時也被嚇傻了,他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著,哆哆嗦嗦地問道:“爹,俺娘不會讓你打死了吧。”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仿佛一個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
何大關畢竟當年也是在社會上闖蕩過、經曆過不少風浪的人,心理素質自然要比家人好得多。他心中暗暗咒罵了一聲“晦氣”,然後一把將嚇傻的何碧蓮像拎小雞似的拎到旁邊的座位上,又用力將站在通道上的何智勇推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一探手去試了試楊桂花的鼻息,發現此時她出氣多進氣少,氣息已經非常微弱了。他又伸手到楊桂花的脖子上試了試心跳,感覺心跳雖然有,但力度很弱。此時,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心中湧起一股不安。他連忙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然後去扒開楊桂花的眼皮,看到瞳孔還有收縮反應,這才確定她此時應該是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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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關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連忙對二龍說道:“直接去人民醫院。”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和命令的口吻。
二龍不敢有絲毫耽擱,他迅速將導航目的地直接改到了人民醫院,然後一腳油門踩到底,把車速又加快了許多。車子在山路上疾馳著,車身劇烈地顛簸著,但此時車內的人都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他們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楊桂花,心中默默祈禱著她能平安無事。
原本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在二龍精湛的車技以及超速行駛的情況下,僅僅用了20分鐘,車子便風馳電掣般地停在了人民醫院急診樓門口。由於之前何大關已經聯係過醫院,所以車一停,就立刻有醫護人員推著擔架床衝到車門旁邊,動作迅速而熟練地將楊桂花從車裡抬了出來。
楊桂花被直接推進了急救室進行搶救,何大關則讓二龍帶著他的父母和孩子在車裡等著,哪裡都不要去。他自己則像一隻沒頭的蒼蠅般,匆忙地跑去交費。他的腳步急促而慌亂,眼神中滿是焦慮和不安。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在這漫長的時間裡,何大關在醫院的走廊裡來回踱步,他的雙手不停地搓著,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他的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後悔自己一時衝動,竟然對楊桂花下了如此重手。他深知,如果楊桂花有個三長兩短,他不僅會麵臨家庭的破裂,還可能會陷入法律的糾紛之中。
終於,急救室的燈滅了。何大關像箭一般衝了上去,攔住剛從急救室出來的大夫,焦急地問道:“大夫,我婆娘怎麼樣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滿是期待和恐懼。
大夫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不滿和責備,沒好氣地說道:“這人是你打的吧,你可真是下死手啊。”見何大關沒有否認,大夫接著說道:“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四肢多處骨折,有輕微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差點要了她的命。你先去把住院押金和住院費交了,然後去急救室門口推床。”大夫的語氣嚴厲,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敲打著何大關的心。
何大關自知理虧,他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按照大夫的指示,一一照做。他交完費後,來到急救室門口,將病床推進了病房。他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楊桂花,心中五味雜陳。他輕輕地握住楊桂花的手,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