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山下,不放過野豬的任何一個細微舉動,每一個眼神的變化、每一次身體的挪動,都被他儘收眼底。
如果野豬就這樣直直地衝過來,按照目前的態勢,必定會掉進蓄水池。如果野豬狡猾的繞過去,那麼他將變得避無可避從而極為危險,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賭局,勝負的關鍵就在於這頭野豬是否會上當受騙,是否會一頭紮進他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
幸運女神似乎在這一刻眷顧了林宇。野豬剛才腳底打滑,注意力被完全分散,根本沒有察覺到林宇繞後的這個巧妙動作。而且,這裡是一段坡度較為陡峭的上坡路,以野豬那低矮的視角高度,根本無法看到坡上的情況,就像是被一層無形的麵紗遮住了視線。
隨著“轟隆隆”那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音再次由遠及近,不斷逼近,林宇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他緊緊地握住手中的柴刀,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這把柴刀嵌入自己的手掌之中,擺出一副視死如歸、決一死戰的架勢,試圖用這種看似強硬的姿態來迷惑野豬,讓它放鬆警惕,繼續朝著自己預設的陷阱衝過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與決絕,仿佛在向野豬宣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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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衝上坡來的野豬在最後一刻,憑借著野獸本能的警覺以及靈敏的嗅覺,竟然發現了蓄水池的存在,它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恐懼和慌亂,就像是一隻突然闖入陌生領地的小獸。
它想要緊急閃避,試圖改變自己的衝鋒方向,逃離這個潛在的危險之地。可是,它在上坡時全力衝鋒,所積累的動能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程度,就像是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停下來。即便它拚命地倒騰著自己的蹄子,試圖讓身體停下來,但它的蹄子上早已沾滿了鮮血,這使得蹄子與地麵之間的摩擦力大大減小,無論它如何努力掙紮,如何想儘辦法,都已經無法改變即將到來的結局,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它就像是一顆被命運之手推動的棋子,隻能無奈地朝著既定的方向前進。
隻聽“噗通”一聲如洪鐘般響亮的巨響,野豬如同一塊從高空墜落的巨石般,大頭朝下,重重地衝進了蓄水池裡。那巨大的衝擊力使得蓄水池裡的水瞬間四濺開來,形成一道道高高的水花,仿佛是一朵盛開在水麵上的巨型花朵。
看到自己精心策劃的計謀終於得逞,林宇卻絲毫沒有感受到勝利的喜悅。因為野豬墜進蓄水池的瞬間,濺起了巨大得如同小型噴泉般的水花,那混合著蓄水池裡蓄水和發酵農家肥的汙水,如同洶湧的浪潮般,兜頭蓋臉地澆了林宇一身。
一股刺鼻到令人作嘔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鑽進了林宇的鼻腔,刺激著他的每一個嗅覺神經,讓他的胃裡瞬間翻江倒海,強烈的嘔吐感如同洶湧的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幾乎難以忍受,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林宇強忍著那股幾乎要將他淹沒的嘔吐衝動,用沾滿汙水的袖子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此刻的他,滿心焦急,根本顧不上身上的汙穢和刺鼻的惡臭,隻想第一時間確認野豬的情況。
他小心翼翼地探頭去查看蓄水池裡的動靜。隻見蓄水池裡的野豬正在拚命地撲騰、掙紮,它的頭深深地紮進了稻草雜物裡,但憑借著頑強到令人驚歎的求生本能,它還是努力地將身體翻轉了過來。
它拚命地用前蹄扒拉著池壁,試圖憑借著自己強大的力量爬上去,逃離這個困住它的“牢籠”。可那些經過長時間腐熟的稻草,質地鬆軟,根本無法承受它那數百斤重的龐大身軀,彆說是它,就算是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孩子踩上去,也會瞬間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每一次野豬的掙紮,都使得周圍的稻草和雜物更加淩亂,它的身體也隨之不斷下沉,就像是陷入了一片沼澤地,越掙紮陷得越深。
緊接著,“噗通噗通”的聲音如同密集的鼓點般接連不斷地響起,野豬每一次用力地扒拉,身體就會不受控製地往下沉一下。它不甘被困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不斷發出憤怒而又絕望的嘶吼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山間回蕩著,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咆哮,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這聲音在山間不斷地反射、回蕩,久久不散,仿佛在訴說著它的不甘與憤怒。林宇看著這頭被困住的野豬,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放鬆。但就在這一瞬間,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猛地鑽進了他的鼻腔深處,他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惡心,“哇”的一聲,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胃裡的東西仿佛要被全部吐出來一般,他的身體因為嘔吐而不停地顫抖著,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林宇與野豬這一番鬥智鬥勇的激烈過程,雖說在文字描述上顯得篇幅較長,但實際上僅僅過去了短暫的十來分鐘。然而,大黃、小黑的叫聲以及野豬那響徹山林的嘶吼聲,早已如同警報般,引起了周邊村民的注意。
一時間,山上山下的村民們紛紛從自家的農田裡、從正在忙碌的家務中、從與鄰裡的交談中回過神來,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有的正扛著鋤頭準備去田間勞作,有的手中還握著未完成編織的竹籃,有的剛從廚房裡端出熱氣騰騰的飯菜。他們紛紛拎著鋤頭、叉子、扁擔、鐮刀等各式各樣的農具,神色焦急,腳步匆忙地朝著山坡趕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與關切,心中都在掛念著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否有人遇到了危險。
林父自然是第一個衝上山坡的。他滿臉寫滿了焦急與擔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幾縷頭發被汗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臉頰上,顯得狼狽而又焦急。當他看到竹林裡緊張兮兮地朝山上張望的林鳶時,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洶湧的潮水般瞬間湧上心頭。
他心急如焚地連忙跑到林鳶身邊,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地急切問道:“小妹,你受傷了沒有?你們是不是遇到野豬了?你大哥呢?”他的雙手緊緊地握著鋤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這把鋤頭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和武器,隨時準備為了保護家人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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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鳶看到父親來了,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與安心,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她連忙伸出手指,指向山坡上,語速飛快地說道:“我沒受傷,大哥引著野豬上坡上去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既有對大哥的擔憂,又有看到父親後的一絲安慰。
林父聞言,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鋤頭,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和武器,快步朝著山坡上跑去。他的腳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堅實,仿佛要將地麵踏出一個坑來。
剛爬上這節坡,就看到林宇正躬著身子,在那裡嘔吐不止。林父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緊張無比的大聲問道:“小宇,你沒事吧?那野豬呢?”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擔憂,急切地想要知道兒子的情況以及野豬的去向。
林宇抬起頭,看到是父親,他那因為嘔吐而變得蒼白如紙的臉上露出一絲虛弱的笑容,用顫抖的手指了指蓄水池的方向。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欣慰,疲憊於剛剛與野豬的激烈對抗,欣慰於父親的及時到來。
林父小心翼翼地朝著蓄水池靠近,當他看到一頭碩大無比的野豬正在蓄水池裡瘋狂掙紮時,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緊接著,欣慰的神色如同春日的暖陽般,慢慢在他眼中綻放開來。他的心中既有對兒子勇敢行為的驕傲,又有對這場危機暫時解除的慶幸。
此時,其他村民也陸續趕到。有的身材魁梧,穿著厚實的粗布麻衣,褲腳高高挽起,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腿,一看就是乾慣重活的莊稼漢;有的身形瘦削,麵容因常年勞作而黝黑發亮,眼神中透著質樸與堅毅。大家看到林家父子,紛紛關切地詢問:“林三哥,是不是遇到野豬了?跑了嗎?”
林父挺直腰板,自豪地指了指蓄水池說:“小宇把這畜生整到這蓄水池裡了。”
村民們滿臉難以置信,小心翼翼地圍了上來。看到池子裡肥碩掙紮的野豬,先是一愣,隨即發出陣陣讚歎聲。
人群中,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眼中滿是驚訝與敬佩,問道:“這野豬還受傷了,小宇啊,這是你乾的?”
此時的林宇,已經吐得虛脫,雙腿發軟,臉色蒼白如紙。他虛弱地點點頭,在眾人複雜目光的注視下,朝著山坡下衝去。他隻想趕緊回家洗去汙穢,逃離這刺鼻的惡臭。
同時,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自己困住野豬,雖保住了自己和妹妹的安全,可野豬是“三有”保護動物,自己的行為是否觸犯法律呢?這個問題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讓本就疲憊不堪的身體又添幾分沉重。
村民們看著林宇離去的背影,開始小聲議論,有的對他的英勇行為讚不絕口,有的和林宇一樣,對野豬的後續處理隱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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