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雷烈後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他忍不住悶哼一聲,伸手去摸時,卻摸到後背的皮膚被什麼東西刺破了——是那枚嵌在脊柱裡的鎢鋼彈頭,竟自己刺破皮膚,緩緩懸浮起來,懸在青銅鼎的正上方,彈頭表麵還沾著一滴鮮紅的血珠,在鼎身的光澤下泛著冷光。
“彈頭怎麼會自己出來?”
蘇清依驚呼一聲,想上前查看,卻被雷烈抬手攔住——他能感覺到,彈頭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等待什麼,連懸浮的高度都恰好對著鼎口。
血珠從彈頭表麵滴落,正好落入青銅鼎內,“滴”的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展廳裡格外清晰。
就在血珠碰到鼎內血浪的刹那,鼎內突然爆發出一陣金光,之前沉入鼎內的十二具玄甲衛骸骨,竟齊齊從鼎內浮起,穩穩落在展廳的地麵上,然後動作整齊地單膝跪地,甲片碰撞的“鐺鐺”聲在展廳裡回蕩,像是在行禮,又像是在朝拜。
更令人震驚的是,骸骨玄甲上的編號突然亮起,是用金色的光組成的,從“xj001”到“xj012”,每個編號都清晰可見,與雷烈腰間的潛龍符產生了共鳴——潛龍符突然從他腰間飛出,懸在他麵前,符牌上的玄鳥紋路亮起,與骸骨玄甲上的編號紋路一一對應,像是在確認彼此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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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盯著那些骸骨,突然想起當年在臥龍關,他和弟兄們約定的編號——“xj”是“玄甲”的縮寫,後麵的數字是弟兄們的入伍順序,“xj001”是當年的老班長,在臥龍關為了掩護他們撤退,被倭寇的子彈擊中胸口,沒想到他的骸骨竟在這裡,還被鎮魂鐵融入了骨血。
“老班長……”
雷烈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他往前走了兩步,想靠近骸骨,卻發現潛龍符和骸骨的共鳴更強了,符牌上的玄鳥紋路突然飛出,落在每一具骸骨的玄甲上,像是在為他們“正名”,之前沾在玄甲上的鏽跡,在玄鳥紋路的觸碰下,竟慢慢褪去,露出玄甲原本的暗金色光澤。
蘇清依看著眼前的情景,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攥著青銅印章的手更緊了:“血契覺醒,不僅是我們和鼎的聯係,更是你和這些玄甲衛弟兄的聯係,他們認出你的潛龍符了,也認出你是玄甲衛的人。”
石敢當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他看著那些單膝跪地的骸骨,突然想起當年在玄甲衛的日子——每次執行任務前,他們也是這樣單膝跪地,聽雷烈部署戰術,如今物是人非,弟兄們變成了骸骨,卻還在認他們的“梟將”,眼眶忍不住發紅。
雷烈的掌心突然傳來一陣溫熱,之前織成的龍鳳圖騰突然融入他的掌心,順著血脈流向心臟,後背的彈頭也緩緩落下,重新嵌回脊柱裡,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帶著灼痛,反而像是多了一層保護,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許多。
潛龍符緩緩落回他的腰間,骸骨玄甲上的編號也漸漸暗了下去,但它們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像是在等待雷烈的命令,又像是在守護著什麼。
“弟兄們,我一定會找到剩下的二十五具骸骨,帶你們回家。”
雷烈對著骸骨鄭重地說道,聲音堅定,掌心的龍鳳圖騰雖然消失了,卻留下了一絲溫熱的感覺,像是弟兄們的回應。
石敢當突然指著殘圖的邊緣:“雷隊,你看這裡!殘圖的另一邊,好像有個標記,像是座塔的形狀,說不定另一半殘圖在九商盟總部,或者在那三輛黑車上!”
雷烈接過殘圖,果然在邊緣看到一個模糊的塔形標記,江城城西隻有一座塔——望江塔,就在九商盟總部附近,顯然這標記是在暗示什麼。
“那三輛黑車肯定和九商盟總部有關,說不定就是去送另一半殘圖的,我們必須追上他們!”
蘇清依看著那些依舊單膝跪地的骸骨,突然說道:“鼎裡的血契好像還在,我把印章留在鼎底,說不定能暫時護住這些骸骨,不讓它們再被鎮魂鐵侵蝕。”
她說著,將青銅印章輕輕放在鼎底,印章剛碰到鼎底,鼎身就泛起一層淡光,將骸骨籠罩在裡麵,像是形成了一道保護罩。
雷烈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些骸骨,轉身朝著展廳外走去:“走,我們去追黑車,不能讓他們把殘圖的另一半帶走,更不能讓九商盟的‘天樞樞紐’計劃得逞!”
石敢當扛起流星錘,緊緊跟在雷烈身後,鐵鏈在地麵拖出一道淺痕,他看著雷烈的背影,突然覺得之前那個叱吒風雲的“梟將”又回來了——不是那個藏在蘇家當贅婿的雷烈,而是能帶領弟兄們衝鋒陷陣、為弟兄們報仇雪恨的玄甲衛首領。
蘇清依攥著銀鏈,快步跟上,她能感覺到掌心還殘留著龍鳳圖騰的溫度,青銅印章留在鼎底的保護罩也很穩定,這些都像是在告訴她,他們走的路是對的,血契覺醒不是結束,而是開始,是他們為玄甲衛弟兄們報仇、揭露九商盟陰謀的開始。
剛走出博物館大門,巷尾的黑車已經開出了一段距離,車燈在夜色中劃出兩道光柱,朝著城西的方向駛去——正是九商盟總部的方向。
雷烈眼神一冷,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後背的彈頭輕輕顫動,像是在和遠處的九商盟總部產生呼應,也像是在提醒他,前方的路,比他想象的更危險,卻也更重要。
第504章天樞樞紐
九商盟總部藏在城西廢棄的機床廠深處,外牆爬滿鏽跡斑斑的管道,月光落在上麵,映出一道道扭曲的黑影,像無數隻蟄伏的野獸。
廠門虛掩著,裡麵漆黑一片,隻有地下三層的方向,隱約透出微弱的紅光,連風刮過廠房的縫隙,都帶著一股鐵鏽和血腥混合的怪味。
雷烈帶著蘇清依和石敢當繞到廠房後側,那裡有一道隱蔽的鐵門,門把手上還沾著新鮮的機油,顯然剛有人進出過。他指尖摸向腰間的“破陣”,刀鞘的涼意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緩,後背的彈頭突然輕輕發燙,像是在預警密室裡的危險。
“我先去探路。”
石敢當扛著流星錘上前,鐵鏈在地麵拖出一道淺痕,他側耳聽著門後的動靜,隻有隱約的電流聲,像是某種機器在運轉。
雷烈搖搖頭,按住他的肩膀:“一起進去,九商盟的人肯定在裡麵設了埋伏,小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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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抬腳踹向鐵門,“哐當”一聲巨響,鐵門應聲而開,一股陰冷的風撲麵而來,帶著濃鬱的鎮魂鐵氣息——和他脊柱裡彈頭的氣息一模一樣,隻是更濃烈,更霸道。
地下三層的密室比想象中更寬敞,牆壁上嵌著一排排冷光燈,泛著幽藍的光,將整個密室照得像個冰窖。
密室中央,一個獨眼老者正站在監控屏幕前,他的青銅假眼不知何時滾落在地,金屬外殼在冷光燈下泛著冷光,僅剩的右眼珠裡迸出猩紅的光,死死盯著監控畫麵——畫麵裡正是博物館展廳裡單膝跪地的十二具玄甲衛骸骨,像是在朝拜某種存在。
“周玄,九商盟的‘天樞長老’,沒想到你還沒死。”
雷烈的聲音裡裹著冰碴,他認出這個老者,當年在玄甲衛的情報裡,周玄是九商盟負責“鎮魂鐵計劃”的核心人物,三年前在邊境被玄甲衛重創,左眼被打瞎,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藏在江城。
周玄緩緩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陰笑,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雷烈,玄甲衛的‘梟將’,卸甲後當贅婿的日子,過得還舒坦嗎?”
他抬手按下監控旁的紅色按鈕,“可惜,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啟動‘天樞’,讓你嘗嘗龍骸噬主的滋味!”
按鈕按下的瞬間,密室兩側的牆壁突然傳來“轟隆”聲,十二根漆黑的鎮魂鐵柱從牆內緩緩移出,穩穩落在地麵上,每根鐵柱都有一人環抱粗細,柱身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黑色電纜,電纜的另一端通入牆內,不知連接著什麼設備,柱頂還嵌著一顆泛著青光的彈頭,彈頭表麵的編號清晰可見——從“xj001”到“xj012”,和博物館裡十二具骸骨玄甲上的編號分毫不差。
雷烈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往前走了兩步,盯著柱頂的彈頭,指尖微微發顫——這些彈頭的材質,和他脊柱裡的鎢鋼彈頭一模一樣,隻是更粗,更亮,顯然是用更多鎮魂鐵煉製而成的,而且編號對應的,正是臥龍關失蹤的前十二名戰俘,老班長的編號“xj001”就在最左側的鐵柱上,彈頭泛著的青光,像是在哭訴著什麼。
“你們竟用戰俘的編號煉彈頭!”
雷烈的怒火再也壓不住,右手握住“破陣”的刀柄,刀鞘的涼意順著指縫傳來,卻壓不住他心底的殺意,“周玄,你和九商盟的人,都該死!”
蘇清依走到一根鎮魂鐵柱旁,蹲下身仔細查看,柱底刻著一行行細小的文字,她借著冷光燈的光細看,發現竟是一個個生辰八字,每個生辰八字都對應著一根鐵柱,而最右側那根鐵柱底的生辰八字,她再熟悉不過——是雷烈的生辰,年月日分毫不差,和她爺爺手劄裡記錄的完全一樣。
“雷烈,小心!”
蘇清依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她站起身,銀鏈突然繃直,鏈尾的玉佩墜子指向密室角落的控製台,“他們在用彈頭布鎖魂陣!柱底的生辰八字是陣眼,你的生辰也在裡麵,他們想通過鎖魂陣控製你!”
雷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控製台的屏幕亮著,上麵顯示著一行刺眼的紅色文字——“戰尊血脈剝離程序”,程序進度條已經走到了“三成”,旁邊還有一行小字:“需十二具龍骸骸骨共鳴,方可完成剝離”,顯然是在等博物館裡的十二具骸骨產生共鳴,然後剝離他的戰尊血脈。
石敢當扛著流星錘衝向控製台,想毀掉屏幕,卻被周玄攔住。
周玄不知何時摸出一把骨刃,刃身泛著與鎮魂鐵柱相同的青光,他揮刀劈向石敢當,動作快得不像個老人,骨刃帶起的風裡,還帶著鎮魂鐵的腥氣。
“想毀了控製台?沒那麼容易!”
周玄的右眼珠裡紅光更盛,他突然吹了一聲口哨,密室兩側的暗門突然打開,六個穿著黑色製服的影衛衝了出來,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把玄甲衛製式短刀,刀身沾著的黑血在冷光燈下泛著詭異的光。
“這些影衛的刀上,塗了鎮魂鐵毒液,小心彆被劃傷!”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飛出,纏上一個影衛的手腕,玉佩墜子在他手背上烙出一道焦痕,影衛疼得悶哼一聲,短刀掉落在地,手腕上的皮膚開始發黑,像是被毒液腐蝕了。
雷烈拔出“破陣”,刀身的冷光在密室裡劃過一道弧線,直劈向周玄。周玄用骨刃格擋,“當”的一聲脆響,骨刃被“破陣”劈出一道缺口,他踉蹌著後退,右眼珠裡的紅光閃了閃:“雷烈,你以為你能贏嗎?
‘天樞’已經啟動,十二根鎮魂鐵柱會吸收你體內的戰尊血脈,等程序完成,你就是個廢人,而我會用你的血脈,控製所有龍骸,到時候整個江城都會是九商盟的!”
雷烈沒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刀身一轉,劈向衝來的影衛。
“破陣”的鋒利遠超尋常軍刀,影衛的短刀在它麵前不堪一擊,刀身沾著的黑血滴在地上,竟自動凝成細小的狼頭形狀,和九商盟的徽記一模一樣,像是在嘲諷這些為虎作倀的影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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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依走到控製台旁,仔細查看屏幕上的程序,發現程序旁邊還有一個“緊急停止”按鈕,隻是按鈕被一道密碼鎖鎖住了,密碼鎖的紋路她有些熟悉——是蘇家祖傳的“龍紋密碼”,爺爺的手劄裡曾提過,這種密碼隻有蘇家血脈才能解開。
“雷烈,我能解開緊急停止按鈕,但需要一點時間,你幫我擋住他們!”
蘇清依的聲音帶著一絲堅定,她將青銅印章握在掌心,印章的“蘇”字篆文在冷光燈下泛著微光,對準密碼鎖的紋路。
石敢當解決掉最後一個影衛,扛著流星錘走到雷烈身邊,鐵鏈上還沾著影衛的黑血:“雷隊,周玄這老東西肯定還有後手,我們得儘快毀掉控製台,不然等程序完成,麻煩就大了!”
周玄看著蘇清依在解密碼鎖,急得額頭冒汗,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枚黑色的藥丸,想塞進嘴裡——是九商盟的速死丹,和墨離的一樣,顯然是想在被擒前毀掉密室裡的設備。
雷烈眼疾手快,“破陣”刀身一甩,一道寒光掠過,將周玄手裡的藥丸打飛,藥丸掉在地上,被石敢當用流星錘砸成了粉末。
“想自殺?沒那麼容易!”
雷烈一步步走向周玄,刀身的冷光對準他的咽喉,“告訴我,‘天樞’到底是什麼?九商盟用鎮魂鐵量產計劃,到底想乾什麼?”
周玄的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笑,他突然抬手按下腰間的按鈕,密室的冷光燈突然全部熄滅,隻有十二根鎮魂鐵柱頂的彈頭還在泛著青光,將整個密室照得一片詭異的青藍。
“‘天樞’是控製龍骸的核心,鎮魂鐵量產計劃,是為了打造一支不死的龍骸軍隊!”
周玄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帶著一絲得意,“現在,密室的自毀程序已經啟動,三分鐘後,這裡會變成一片廢墟,你們和我,還有這些鎮魂鐵柱,都會被炸成碎片,誰也彆想活著出去!”
雷烈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蘇清依,發現她還在解密碼鎖,青銅印章的光芒更亮了,密碼鎖的紋路已經解開了一半,隻是時間緊迫,三分鐘根本不夠。
“清依,快點!”
雷烈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他握緊“破陣”,警惕地盯著周玄,生怕他再耍什麼花招。
蘇清依的額角滲出冷汗,指尖因為緊繃而微微發顫,她能感覺到密碼鎖的最後一道紋路即將解開,隻要再給她十秒鐘,就能按下緊急停止按鈕,毀掉“戰尊血脈剝離程序”。
而周玄則靠在牆壁上,僅剩的右眼珠裡滿是瘋狂,他盯著倒計時的屏幕,嘴裡喃喃自語:“一起死吧,雷烈,我們都彆想活著離開這裡……”
十二根鎮魂鐵柱頂的彈頭突然變得更亮,泛著的青光開始蔓延,像是要將整個密室都包裹進去,雷烈後背的彈頭也跟著發燙,像是在和鎮魂鐵柱產生共鳴,他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第505章程序反噬
周玄的指尖死死按在啟動鍵上,指腹因緊繃而泛出青白,僅剩的右眼珠裡紅光暴漲,像是要將所有瘋狂與不甘都傾注在這一按裡,連呼吸都變得粗重急促。
“嗤——”十二根鎮魂鐵柱同時噴出紫霧,霧團裹挾著鎮魂鐵的鏽味與血腥氣,在密室裡迅速彌漫,冷光燈的幽藍被染成詭異的青紫,連空氣都變得粘稠,吸進肺裡帶著刺癢的痛感,像是有細小的針在紮。
雷烈的後背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脊柱裡的鎢鋼彈頭劇烈跳動,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要強行從皮肉裡拽出來,滾燙的溫度順著脊椎蔓延,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卻始終沒彎下腰,反而挺直了脊背,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鋒芒——這感覺他太熟悉了,三年前在邊境被鎮魂鐵彈頭擊中時,就是這種被強行掠奪生命力的滋味。
他低頭看向胸口,那裡的舊疤突然發燙——是三年前為掩護戰友撤退留下的槍傷,此刻竟與彈頭產生奇妙呼應,疤痕邊緣泛起淡淡的金光,像一層無形的屏障,抵擋住紫霧的侵蝕,連滲進衣領的霧絲都被金光灼成了青煙。
“就這點能耐,也敢叫‘天樞’?”
雷烈突然笑出聲,笑聲在紫霧裡格外清晰,帶著幾分不屑,幾分了然,他反手握住“破陣”的刀柄,手腕一轉,刀身帶著淩厲的風聲,“哢嗒”一聲插進控製台的縫隙裡。
“嗡——”
刀身剛觸到控製台內部的線路,就開始劇烈震顫,頻率越來越快,竟與他脊柱裡彈頭的跳動完全同步,像是兩顆同源的鎮魂鐵在相互呼應。
控製台屏幕上的“戰尊血脈剝離程序”進度條驟然停滯,紅色數字瘋狂閃爍,原本平滑的線路圖變得雜亂無章,像是遇到了無法突破的阻礙。
紫霧的流動突然亂了,不再是之前的有序蔓延,反而繞著雷烈旋轉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中心的紫霧最濃,卻始終碰不到他的衣角,甚至被刀身的震顫逼得不斷後退,在他周身留出一圈乾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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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鎮魂鐵怎麼會認你為主?”
周玄的嘶吼帶著難以置信的癲狂,他踉蹌著衝上前想拔掉“破陣”,卻被紫霧裡突然浮現的虛影攔住——那是周都護的虛影,穿著玄甲衛都護製式的玄甲,右臂是泛著冷光的機械臂,指節處還沾著乾涸的黑血,手裡握著一把小巧的手術刀,刀身滴著暗紅色的血珠,像是剛從活人體內剜出什麼。
虛影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機械臂微微轉動,手術刀對準雷烈的胸口,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雷烈,你的戰尊血脈本就該屬於九商盟。
當年若不是你爹用自身骨髓淨化了你的彈頭,你早就成了‘天樞’的完美容器,何必淪落到給蘇家當贅婿?”
雷烈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他沒動,隻是盯著那把手術刀——刀身的紋路他認得,是九商盟特製的“噬血刀”,專門用來剝離血脈,當年臥龍關的戰俘,就是被這種刀抽取骨髓煉製鎮魂鐵。
“躲在虛影後麵不敢現身,這就是九商盟的‘都護’?”
雷烈的聲音裡裹著冰碴,剛落音,虛影的手術刀就突然刺來,速度快得留下一道淡紫殘影,直取他胸口的舊疤——那裡是戰尊血脈最濃鬱的地方。
蘇清依的銀鏈下意識地飛出,鏈尾的玉佩墜子泛著白光,卻還是慢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手術刀即將碰到雷烈的皮膚。
“鐺!”
一聲脆響在密室裡回蕩,手術刀剛觸到雷烈胸口的舊疤,就像撞上了堅硬的玄甲,瞬間崩碎成無數細小的碎片,碎片落在地上,被紫霧包裹著,很快化作一縷青煙消散,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周都護的虛影劇烈晃動起來,機械臂上的光澤迅速暗淡,聲音也染上電流的雜音:“怎麼可能……你的血脈屏障怎麼會這麼強?”
虛影的輪廓越來越淡,像是隨時會潰散,機械臂甚至開始脫落細小的零件。
石敢當抓住這個間隙,扛著流星錘衝向鎮魂鐵柱旁的電纜——他剛才就注意到,每根鐵柱都靠電纜連接核心,隻要毀掉電纜,紫霧就會失去供給。
鐵鏈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著風聲砸向最粗的那根電纜,“哢嚓”一聲脆響,電纜外層的膠皮裂開,裡麵的銅絲斷成數截,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響起,火花濺落在紫霧裡,讓霧團一陣劇烈晃動。
他沒停手,鐵鏈一甩,流星錘接連砸向其他電纜,七根電纜先後斷裂,紫霧的供給徹底中斷,密室裡的紫霧像是失去了支撐,開始迅速消散,原本青紫的空氣漸漸恢複成冷光燈的幽藍,隻在地麵留下淡淡的腥甜,提醒著剛才的凶險。
雷烈拔出“破陣”,刀身的震顫已經停止,卻還泛著淡淡的金光,他伸手摸向胸口的舊疤,那裡正滲出金紅相間的血珠,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竟自動彙聚起來,在冷光燈下畫出一個完整的玄鳥圖騰——玄鳥展翅,羽翼分明,喙爪鋒利,正是玄甲衛最高級彆的血脈認證圖騰,比潛龍符上的紋路更完整,更神聖。
“這是……玄甲衛的戰尊血脈印!”
蘇清依的眼睛猛地睜大,手裡的青銅印章突然發燙,印麵的“蘇”字篆文與地上的圖騰產生共鳴,泛出相同的金紅光,“爺爺的手劄裡寫過,隻有真正覺醒戰尊血脈的人,才能畫出這種圖騰,這是玄甲衛的最高認可!”
周玄癱坐在地上,看著那道玄鳥圖騰,右眼珠裡的紅光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絕望,他喃喃自語:“戰尊血脈明明已經斷了三十年……怎麼會在你身上……”
他突然掙紮著想去摸地上的青銅假眼,卻被石敢當一腳踩住手背,疼得發出一聲悶哼。
雷烈走到周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胸口的血珠還在滴落,圖騰的金光映在周玄慘白的臉上:“你和九商盟永遠不懂,玄甲衛的血脈從不是靠掠奪來的,是靠守護,靠犧牲,靠弟兄們的信任。臥龍關的三十七名戰俘,他們的血沒白流。”
周都護的虛影還在掙紮,卻越來越淡,最後化作一縷青煙消散,隻留下一句帶著不甘的嘶吼:“雷烈,九商盟不會放過你……天樞的計劃還沒結束……”
就在這時,密室的牆壁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頭頂的冷光燈開始瘋狂閃爍,連地麵都跟著微微搖晃——自毀程序雖然被打斷,卻沒完全停止,剩下的線路還在緩慢運轉,他們必須儘快離開。
“我們走!”
雷烈扛起“破陣”,率先走向密室出口,蘇清依攥著青銅印章緊跟在後,石敢當則拎著周玄的衣領,防止他再耍花招。
走到出口時,雷烈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玄鳥圖騰,圖騰的金光還在閃爍,竟與遠處博物館方向的青銅鼎產生了微弱共鳴,他的後背傳來一陣溫暖的悸動——那是脊柱裡的彈頭在回應,像是在告訴她,玄甲衛的弟兄們,終於等到了真正的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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