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蒼穹被兩道撕裂雲層的光影劈開,金色與黑色的龍影在鉛灰色的天幕上瘋狂絞殺。
雷烈的護臂在陽光下折射出七道鋒芒,每道金光都化作鋒利的龍爪,撕開雷煞凝聚的黑霧。
江風卷著濁浪拍擊碼頭,濺起的水花在半空凝成冰棱,又被龍影碰撞的氣浪震成齏粉。
“你以為憑這點力量就能贏我?”
雷煞的黑色龍影突然張開巨口,獠牙上滴落的黑霧落在江麵,瞬間凍結出十二座冰礁。
他的機械眼閃爍著猩紅的光芒,虹膜上的齒輪紋路與雷烈護臂的龍鱗紋路隱隱相合,“母親早就算到這天,我們本就該吞噬對方才能完整。”
雷烈的金色龍影猛地俯衝,利爪在黑霧中撕開五道裂痕。
他能感覺到脊柱裡的天樞核心正在發燙,每一次搏動都有千萬條金色紋路順著血管蔓延,與十二年前玄甲衛戰尊留下的骨殖產生共鳴。
江對岸的黃鶴樓在氣浪中搖搖欲墜,飛簷上的銅鈴發出淒厲的哀鳴,像是在為這場兄弟相殘的宿命哭泣。
蘇清依在蘇家老宅的密室裡找到那隻青銅藥罐時,指尖的冷汗已經浸透了絹帕。
爺爺手劄裡記載的解蠱秘方此刻正泛著幽光:“子母蠱,雙生血,以金克黑,以正驅邪。”
藥罐底層沉著兩片暗褐色的鱗片,與雷烈護臂上脫落的龍鱗一模一樣。
“必須拿到他們兩人的血。”
蘇清依將藥罐塞進錦囊,銀鏈上的七枚玉佩突然同時震顫。
密室東南角的博古架後,一道暗門正在緩緩開啟,裡麵的石壁上刻滿了玄甲衛的戰陣圖,中央的“天樞”二字被朱砂反複勾勒,邊緣滲出的暗紅色痕跡與藥罐裡的鱗片產生奇異的共鳴。
石敢當背著雷母衝出拱辰門時,鐵鏈上已經掛了九具被蠱蟲控製的玄甲衛屍體。
雷母的藍布衫被血浸透,卻死死攥著那半個布偶,指腹在布偶殘缺的頭顱上反複摩挲。
城門口的舊部突然齊齊轉身,他們的瞳孔泛著詭異的青灰色,手裡的長槍在陽光下閃著嗜血的寒光。
“讓開!”
石敢當的流星錘橫掃出三道弧線,鐵鏈纏碎的槍尖濺落在雷母腳邊。
他認出最前麵那個校尉是當年給雷烈包紮過傷口的勤務兵,此刻卻咧嘴笑著露出兩排尖牙,脖頸處的蠱蟲印記正在劇烈蠕動。
雷母突然拍了拍石敢當的肩膀,聲音輕得像風中殘燭:“把這個給烈兒。”
她將布偶塞進石敢當懷裡,布偶肚子裡掉出半張泛黃的藥方,上麵“鎮魂鐵共生”五個字被淚水浸得模糊,“煞兒不是壞人,他隻是被九商盟騙了。”
金色龍影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雷烈的護臂刺穿黑霧的刹那,看見雷煞的機械臂正在瓦解,黑色的霧氣中浮出無數玄甲衛的虛影——那是被九商盟改造的戰俘,他們的鎮魂鐵彈頭正在被雷煞的核心吞噬。
江麵上的冰礁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凝成十二柄黑劍,齊齊射向雷烈的眉心。
“你看看這些人!”
雷煞的聲音在黑霧中回蕩,每個字都帶著戰俘的哀嚎,“他們的力量都將成為我的養分,包括你體內的天樞核心!”
黑色龍影猛地膨脹,巨尾掃過江麵,掀起的浪濤差點將石敢當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