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外的火海裹著焦糊味，火舌舔著街旁的梧桐，焦黑枝乾劈啪作響。
火星順著熱浪飄得老遠，落在玄甲衛紀念碑的銘文上，燙得石屑簌簌落下。
雷烈背著蘇清依衝出展廳，“破陣”在手中泛著淡青，刀光劃過的弧線像把夜風劈成兩半。
叛軍的製式步槍剛噴吐火舌，彈匣就被刀風挑落，子彈在地上蹦跳著炸開，濺起細小的火星。
“抓緊了。”
雷烈的聲音裹著風，後背的龍形胎記泛著溫光，護住蘇清依的小臂。
蘇清依的臉頰貼在他頸側，能感覺到他每一次揮刀時的肌肉緊繃，還有戰尊之力流動的細微震顫。
石敢當的流星錘在火海中劃出暗紅軌跡，鐵鏈帶著呼嘯纏住一名叛軍軍官的腰。
鏈環勒進對方玄甲時，石敢當突然怒吼：“狗娘養的！”
叛軍肩章上的狼頭紋泛著幽藍，邊緣還沾著未乾的黑血，狼眼處嵌著極小的鎮魂鐵碎粒——是九商盟特製的標識，與傀儡背後的烙印分毫不差。
“這些雜碎早就叛了玄甲衛！”
石敢當雙臂暴起青筋，猛地發力將軍官拽到身前。
流星錘的鐵球帶著風聲砸爛對方頭盔，腦漿濺在玄甲衛紀念碑上，與碑麵“忠勇”二字的銘文混在一起，觸目驚心。
蘇清依突然低呼，一枚子彈擦著雷烈的耳際飛過，帶著刺耳的破空聲。
她毫不猶豫地扯斷腕間銀鏈，七枚玉佩在空中打了個旋，突然貼在雷烈後背，拚成半透明的護心鏡。
“鐺”的脆響，子彈撞在玉佩上，彈片濺落在火裡，發出滋滋的聲響。
那枚彈頭滾到蘇清依腳邊，還在發燙，“九商盟兵工廠”的陰刻字清晰可見，邊緣纏著半根銀鏈的斷絲。
她盯著彈頭，突然想起爺爺手劄末頁的鉛筆批注，字跡淡得幾乎看不見，卻字字紮心：“叛徒的子彈，永遠打不穿戰尊的血。”
雷烈的刀風突然轉急，“破陣”挑飛第三名叛軍的步槍，刀背重重磕在對方後腦。
叛軍倒在地上抽搐時，他瞥見對方腰間的玄甲衛銘牌，編號“xj0四六”——是三年前臥龍關失蹤的新兵，當年還曾跟在石敢當身後喊“石哥”。
“這群混蛋連新兵都不放過！”
雷烈的聲音裡裹著沒壓住的怒火，每說一個字都像帶著冰碴。
石敢當的流星錘掃過右側的叛軍，鐵鏈纏上兩人的槍管，猛地一擰，玄鐵槍管應聲變形。
“雷隊，往磚窯廠走！弟兄們還在等我們！”
他粗著嗓子喊，鐵鏈上的龍鱗泛著淡銀，在火海中格外醒目。
蘇清依趴在雷烈背上，指尖劃過他後背的玉佩護心鏡。
玉佩還在微微發燙，與雷烈的體溫漸漸融合，她突然發現，玉佩拚合的縫隙裡，正滲出極淡的金芒——是戰尊之力與她血脈的共鳴，像在守護著他們的突圍路。
火海中的街牌“玄甲路”被燒得隻剩“玄”字，歪斜地掛在電線杆上。
雷烈踩著滿地碎彈殼前行，“破陣”的刀光在身前織成防護網，每一道都精準避開叛軍的攻擊。
石敢當殿後，流星錘的鐵鏈在他身後形成屏障，叛軍的子彈撞在鏈環上，紛紛彈開，落在火裡炸開細小的光。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熟悉的呼喊，磚窯廠方向的濃煙裡，十二道玄甲衛舊部的身影正衝過來，手中的長槍泛著冷光，像一道衝破黑暗的光。
蘇清依的眼睛亮了，她貼著雷烈的耳朵輕聲說：“是陳峰他們，我們的弟兄來了。”
雷烈的刀勢更盛，“破陣”劃出的淡青與舊部的長槍寒光交織，在火海中織成一道血路，朝著希望的方向延伸。
第437章窯廠烽火
晨曦的光裹著薄霧，斜斜照在磚窯廠歪斜的煙囪上。
黑黢黢的煙囪像根燒殘的巨筆，頂端還冒著淡青的煙，與遠處的火海連成一片朦朧的灰。
雷烈踩著焦土奔到廠門口，瞳孔驟然收縮——七具玄甲衛舊部的屍體被叛軍拽著腳踝，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正朝著熊熊燃燒的磚窯方向移動。
屍體的玄甲早已被血浸透，有的甲片還嵌著彈孔，指關節處殘留著攥緊的痕跡，顯然死前還在掙紮。
“住手！”
雷烈的吼聲裹著戰尊之力，“破陣”在手中泛著冷光，刀風掃過的刹那，兩名拖屍的叛軍應聲倒地。
石敢當的鐵鏈早如怒龍出海，帶著呼嘯的風聲纏住為首的倭寇小隊長。
那廝穿著玄甲衛製式的黑衣，卻在領口彆著枚太陽旗徽章，黃銅表麵還沾著半乾的腦漿——是磚窯廠舊部的血，與徽章的金色形成刺目的對比。
“佐藤！你也配穿玄甲！”
石敢當雙臂暴起青筋，猛地發力將佐藤拽到磚窯壁上。
鐵鏈穿透對方肩胛骨的脆響裡，佐藤發出淒厲的慘叫，右手還死死攥著柄玄鐵短刀，刀身刻著“九商盟”三個字，邊緣還沾著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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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的刀光突然停頓在半空。
叛軍隊列裡，一道熟悉的身影讓他心頭一震——是小林，三年前在緬北戰場，他放走的那名醫療兵。
當年小林腿受了傷，雷烈給了他半袋乾糧和一張地圖，讓他往邊境走，沒想到會在這裡重逢。
小林舉著步槍的手微微發顫，槍口卻對準了雷烈的方向。
戰尊殘影突然在雷烈眼底閃過，淡青的光裹著記憶碎片——小林後心嵌著枚指甲蓋大小的微型炸彈，引線細如發絲，連著他脖頸處的芯片，藍光正隨著呼吸閃爍。
“雷隊，彆管我！”
小林的聲音帶著哭腔，指尖在扳機上懸著，“他們在我腦子裡裝了芯片，我控製不住自己！”
話音未落，小林突然猛地調轉槍口，對準身後的叛軍。
“砰！”
子彈炸開的瞬間，叛軍的慘叫混著爆炸的轟鳴響起。
小林後心的炸彈引線被芯片催動，他卻笑著將懷裡的醫療包扔向雷烈。
帆布包在空中散開，白色的止痛劑滾落一地，最上麵那支的標簽泛著淡紅——是林素醫官特有的筆跡，“玄甲衛醫療營”五個小字雖已模糊，卻與雷烈之前見過的藥瓶分毫不差地對應。
“這是……林醫官的藥！”
蘇清依從雷烈身後探出頭，指尖剛碰到止痛劑，標簽突然亮起微光。
爆炸的火光在此時吞沒了小林的身影，熱浪卷著焦黑的碎片撲麵而來，落在雷烈的玄甲上，燙得甲片微微發燙。
石敢當的流星錘突然砸向右側的叛軍，鐵鏈纏住一名軍官的手腕，“哢嚓”一聲擰斷對方的骨頭。
“這群雜碎連醫療兵都不放過！”
石敢當的怒吼震得磚窯壁簌簌掉灰，“雷隊，廠後還有叛軍的增援，得儘快撤！”
雷烈彎腰撿起那支止痛劑，掌心傳來藥瓶的溫意，仿佛還殘留著林素醫官當年遞藥時的溫度。
他抬頭望向火海，小林消失的位置，青煙正緩緩凝成個細小的玄鳥紋，與磚窯壁上舊部刻的“忠”字重疊在一起。
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叛軍的嘶吼越來越近，顯然是增援到了。
雷烈將止痛劑塞進懷中，“破陣”重新舉起，刀光映著火海的光，也映著他眼底的決絕——小林用命留下的藥，一定藏著對抗九商盟的線索，這窯廠的仇，他必須報。
石敢當已扛起兩名受傷的舊部，鐵鏈在身前織成防護網：“雷隊，先帶弟兄們走！我來斷後！”
蘇清依攥緊雷烈的手腕，銀鏈的斷口還在泛著微光：“止痛劑標簽上有暗紋，像是地圖的一部分，我們得找到剩下的線索！”
雷烈點頭，轉身護著受傷的舊部往廠後撤退。
火海的光在身後越來越亮，磚窯廠的煙囪終於不堪重負，“轟隆”一聲倒塌，揚起的塵土裡，一枚嵌著芯片的叛軍肩章落在地上，與小林的醫療包碎片形成刺眼的對比。
第438章醫官秘辛
止痛劑在雷烈掌心燙得發顫，瓶身貼著手心的位置，淡白的“素”字突然透出金芒。
青銅鼎的青光順著他的手腕往上爬，泛著溫吞的光，將整隻手掌裹在裡麵，像是在守護什麼易碎的秘密。
蘇清依蹲在磚窯角落，小心翼翼展開小林的醫療日誌。
紙頁邊緣卷著毛邊，墨跡因受潮泛著淡暈，最末頁的字跡卻格外清晰：“林醫官發現九商盟用倭寇戰俘煉彈頭，針管裡的液體泛著幽藍，沾到皮膚就蝕出小坑。”
她指尖劃過紙麵，突然停在“滅口”二字上，紙頁背麵用米湯寫的小字，在鼎身青光裡漸漸顯形：“解毒劑配方藏在止痛劑標簽後，需戰尊血引動。”
石敢當的粗嗓門從磚窯深處傳來，他扛著流星錘，鐵鏈纏著塊鬆動的磚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