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的鹹陽宮,夜幕如墨,唯有深處的密室內燭火搖曳,將玄奇的身影在牆上拉得扭曲而詭異。她指尖緩緩劃過青銅密卷,每一個字符仿佛都帶著刺,紮得她心緒難平。突然,她冷笑一聲,將竹簡重重拍在案上,發出“砰”的巨響,案上的燭火都跟著晃動了幾下:“六國餘孽的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她的聲音冰冷如霜,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殺意。
說罷,她抬眼望向陰影裡躬身而立的黑衣人,眼中寒芒閃爍:“查清是誰在散播謠言了?”那目光仿佛兩把利刃,要穿透黑暗,將一切秘密都挖出來。
黑衣人單膝跪地,身體繃得筆直,聲音低沉而恭敬:“回稟大人,種種跡象指向墨家餘黨墨钜,他與趙國舊臣趙肅暗中聯絡,試圖借您的身份挑起秦國內亂。”他的話語簡潔明了,卻在密室內激起一陣看不見的波瀾。
玄奇起身踱步,繡著暗紋的裙裾掃過冰涼的地磚,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她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對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敵人的心上:“墨家少主?倒是小瞧了這個漏網之魚。傳令下去,封鎖函穀關,嚴查往來客商,務必將他們的聯絡網連根拔起。”說到最後,她的語氣陡然加重,字字如鐵。
突然,她駐足,眼中閃過更濃的寒光,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之處:“另外,讓影衛盯著丞相府,我要知道李斯最近都見了什麼人。”她心裡清楚,朝堂局勢錯綜複雜,稍有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
幾乎同一時刻,山林中的木屋被夜色籠罩,隻有屋內透出微弱的燈光。墨钜捏碎手中密報,碎片簌簌落在火盆裡,瞬間被火焰吞噬。他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憂慮:“秦人動作比想象中快。”他看向正在研磨草藥的恩人,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先生,我們的計劃恐怕要提前。”
恩人將藥汁倒入陶碗,動作沉穩,神色未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趙肅那邊可有消息?”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他說鹹陽城內謠言已起,隻是……”墨钜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玄奇似乎早有防備,開始大規模排查。”他不明白,明明計劃已經很周密,為何還是被對方察覺。
“意料之中。”恩人遞過藥碗,眼神深邃,像是藏著無數秘密,“玄奇能在秦國站穩腳跟,靠的不隻是智謀。你可知她為何會成為秦王眼中的隱患?”他故意賣了個關子,想要引起墨钜的重視。
墨钜露出疑惑的神色,輕輕搖了搖頭。他確實對玄奇在秦國的處境感到好奇,卻一直沒有機會深入了解。
恩人見狀,繼續道:“因為她手中握著足以顛覆秦國的秘密——當年墨家機關術為何會流入秦國。”他的話語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墨钜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墨钜猛地抬頭,動作太大,藥汁灑在衣襟上也渾然不覺:“您是說,秦國如今的強大,與墨家有關?”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
恩人正要開口,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鳥鳴,那聲音尖銳而慌亂,像是在發出危險的警報。他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緊張:“秦人追來了!從後山走,我來斷後!”說著,他便要將墨钜推向暗門。
“不行!”墨钜抓住他的衣袖,用力之大,指節都泛白了,“您為我療傷三月,我豈能棄您不顧?”他的眼神堅定,充滿了決絕。
“留得青山在!”恩人焦急地將他推向暗門,語氣嚴厲,“記住,找到墨家失落的《天機卷》,那才是複仇的關鍵!”話音未落,箭矢破空聲已近在咫尺,“咻咻”的聲音劃破夜空,紮在木屋的牆壁上。
墨钜無奈之下,隻能順著暗門逃走。他在黑暗的通道中奔跑,心中滿是擔憂與不甘。而此時的木屋中,恩人拿起牆角的長劍,眼神平靜而堅定,他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當墨钜從後山的出口逃出時,身後的木屋已經火光衝天。他躲在暗處,看著自己養傷三個月的地方被大火吞噬,看著恩人在火光中與秦人廝殺,心中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燒。他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秦人,這筆賬我記下了,還有玄奇,我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在鹹陽城的另一處,趙肅正坐在一間隱秘的茶樓裡,看似悠閒地品著茶,實則心中忐忑不安。他不時地看向門口,等待著消息。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快步走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趙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中的茶杯差點摔在地上:“什麼?墨钜的藏身之處被發現了?”他不敢相信這個消息來得如此之快。
灰衣男子點了點頭,神色凝重:“是的,大人。而且秦人似乎還掌握了我們更多的線索,我們必須儘快撤離。”
趙肅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通知所有聯絡點,立刻轉移,不能讓秦人抓住把柄。”他知道,一旦被秦人抓住,等待他們的將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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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們準備撤離時,一隊秦軍已經將茶樓包圍。為首的將領冷笑一聲:“趙大人,彆來無恙啊。跟我們回鹹陽宮吧,玄奇大人想見見你。”
趙肅心中一涼,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他還是強裝鎮定:“我不過是個普通商人,將軍是不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將領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趙大人,就彆裝了。你以為你們的小動作能逃過我們的眼睛?帶走!”說著,士兵們一擁而上,將趙肅等人押走。
另一邊,墨钜在山林中漫無目的地奔跑,直到確定擺脫了追兵,才停下腳步。他靠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地喘著氣。此時的他,身上的傷口因為劇烈運動而再次裂開,鮮血滲出,染紅了衣衫。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心中隻有無儘的迷茫和憤怒。
“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喃喃自語道。恩人犧牲了,趙肅生死未卜,計劃還沒開始就遭遇重創,他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無儘的黑暗之中。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恩人最後的話——找到《天機卷》。他眼神一亮,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對,隻要找到《天機卷》,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可這《天機卷》究竟在哪裡呢?”
他努力回憶著墨家的往事,試圖從記憶中找到一絲線索。突然,他想起小時候,族中的長老曾說過,《天機卷》被藏在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隻有墨家的核心人物才知道具體位置。而他作為墨家少主,從小就被灌輸了許多墨家的秘密,或許在那些記憶深處,就藏著找到《天機卷》的關鍵。
墨钜靜下心來,閉上眼睛,開始仔細回想兒時的點點滴滴。就在他陷入沉思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他立刻警覺起來,迅速躲到樹後,抽出腰間的短刃,準備隨時應對危險。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那是一個衣著破舊的老者,手中拄著一根拐杖,步履蹣跚。墨钜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老者似乎並沒有惡意,這才慢慢從樹後走了出來。
老者看到墨钜,先是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是……墨家的人?”
墨钜心中一驚,警惕地看著老者:“你是誰?怎麼知道我是墨家的?”
老者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滄桑:“我年輕時曾在墨家待過一段時間,雖然後來離開了,但墨家的服飾和氣質我還是認得出來的。小夥子,看你這樣子,墨家……是不是出事了?”
墨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墨家被秦人覆滅了,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前輩,您既然曾是墨家之人,可知道《天機卷》的下落?”
老者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後,才低聲說道:“《天機卷》的下落是墨家最大的秘密,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不過,我曾聽一位長老說過,它被藏在墨家舊址的一處密室中,隻是那密室的開啟方法極為複雜,而且舊址如今被秦軍占領,你若想拿到,難如登天。”
墨钜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再難我也要去試試。前輩,還請您告訴我密室的一些線索,我不能讓墨家的心血就這樣落入秦人之手。”
老者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既然遇到了,也是緣分。我就告訴你一些我知道的。那密室的入口在墨家祠堂的地下,需要用特定的機關術才能打開。至於具體的方法,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在墨家舊址中,應該能找到相關的線索。不過,你一定要小心,秦軍中高手如雲,還有那個玄奇,更是不好對付。”
墨钜恭敬地向老者行了一禮:“多謝前輩告知。無論有多危險,我都要去試一試。”說完,他轉身朝著墨家舊址的方向走去,背影在夜色中顯得孤獨而堅定。
而此時的鹹陽宮,玄奇正坐在華麗的宮殿中,聽著屬下彙報抓捕趙肅的經過。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墨家餘孽,不過如此。墨钜,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她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墨钜被她踩在腳下的場景。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墨钜與玄奇的對決,也即將拉開新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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