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斷斷續續、夾雜著陌生語言和加密噪音的微弱信號,如同投入平靜水潭的一顆石子,在據點內激起了層層漣漪,將眾人剛剛因短波通訊成功而升起的喜悅衝淡了不少。
“這…這是什麼鬼聲音?”阿亮湊到那台簡陋的接收器旁,皺著眉頭仔細聽,“嘰裡咕嚕的,一句也聽不懂,還吵得要死。”
王叔和劉奶奶也是一臉茫然。小瑤則努力分辨著:“好像…不是我們知道的任何語言,語調很奇怪,有點像…有點像舊時代電影裡那種很古老的方言?”
淩不知何時也從屋頂下來,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銳利:“不是方言。發音方式很獨特,音節結構也不同於已知語係。更像是…某種經過長期隔離演化形成的…俚語或者黑話?而且底層有規律的頻率切換,肯定是加密信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風身上。這裡隻有他,有可能破解這其中的奧秘。
林風沒有說話,而是全神貫注地調整著接收器的頻率微調旋鈕,試圖讓那信號更清晰一些。同時,他腦海中飛速檢索著係統數據庫裡關於語言和信號加密的信息。數據庫浩瀚如煙,但關於這種特定信號的信息卻寥寥無幾,隻有一些模糊的、關於“大災變後區域性語言隔離現象”和“簡易音頻置亂加密技術”的記載。
“信號源方向能確定嗎?”林風頭也不抬地問道。
淩搖了搖頭:“我們的設備太簡陋,天線也是全向的,無法精確定位。隻能大致判斷…不是來自‘鐵砧’或‘磐石堡壘’之前活動的方向,似乎更偏東南方。”
東南方?那裡是更加廣闊和未知的廢墟地帶,地圖上標注的信息很少。
“先把信號錄下來。”林風找來一塊還能工作的舊時代移動硬盤從電子廢件中幸運找到的),連接到接收器上,開始錄製那斷斷續續的信號。“我們需要時間分析。”
接下來的幾天,據點進入了某種“戰時科研”狀態。一方麵,要應對門外依舊不時騷擾的怪物,加固防禦,生產彈藥;另一方麵,所有的空閒時間和智力資源都投入到了對那神秘信號的分析上。
林風負責主導。他利用工坊的計算能力,嘗試對錄製的信號進行降噪、濾波和頻譜分析。小瑤則發揮她的細心和邏輯能力,幫忙記錄信號中重複出現的音節模式和加密頻率的變化規律。阿亮和王叔幫不上技術忙,就主動承擔了所有的警戒和體力活,確保林風和小瑤能專心研究。
淩是恢複最快的,她雖然無法進行精細操作,但憑借其過人的記憶力和觀察力,她開始係統地整理和繪製據點周圍更詳細的地圖,尤其是東南方向的地形地貌和可能的路徑,為未來可能的探索做準備。她還利用短暫的安靜間隙,加緊訓練阿亮和王叔的戰術配合和應急反應能力。經曆了“屠戮者”一戰,她深知個人武勇在末世中的局限性,團隊的默契至關重要。
進展是緩慢而艱難的。那信號時斷時續,加密方式雖然不算頂尖,但對缺乏專業設備的他們來說,依舊是一道堅固的壁壘。語言更是最大的障礙,沒有參照係,如同解讀天書。
就在他們幾乎要陷入僵局時,轉機意外地出現了。
這天,小瑤在反複聆聽一段信號時,突然“咦”了一聲。
“風哥,你聽這一段…背景噪音裡,是不是有…鐘聲?”她不太確定地說。
林風立刻將那段信號單獨提取出來,進行高倍放大和增強處理。果然,在加密語音和電流噪音的底層,隱約能聽到一種極其微弱、但很有規律的…當當聲,像是某種金屬敲擊的聲音,而且節奏固定。
“這不是自然噪音!”林風精神一振,“這很可能是信號源所在地的環境音!或者是他們某種固定的時間標識!”
這個發現給了他們新的方向。他們開始重點分析信號中夾雜的所有非語音背景音。又經過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努力,他們從不同的信號片段中,陸續分辨出了幾種可能的環境音:除了那規律的鐘聲或金屬敲擊聲),似乎還有微弱的風聲不同於據點周邊的風聲特點)、以及一種…低沉的、仿佛大型機械運轉的嗡嗡聲?
這些零碎的信息拚湊在一起,逐漸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這個未知的信號源,可能位於一個擁有某種大型固定設施產生機械嗡鳴)、並有規律計時習慣鐘聲)的據點或聚集地。其位置大致在東南方向。
雖然依舊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是什麼來曆,但至少不再是完全抓瞎了。這個發現讓團隊士氣為之一振。
然而,還沒等他們進一步深入分析,那個如同夢魘般的黑色通訊方塊,又一次亮了起來。
維克托莉亞的聲音傳來,這一次,她的語氣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平和?
“林風,聽說你們的短波電台弄出點動靜了?效率不錯。”她似乎對據點內的動向一清二楚。
林風心中一凜,沉聲道:“托會長的福,勉強能用了。會長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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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教談不上。”維克托莉亞輕笑一聲,“隻是有個‘邀請’,或許你們會感興趣。”
“邀請?”林風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