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玥長發散落,一手護著兒子,狼狽的看向周靳南。
周靳南瞥了眼地上散亂的積木和行李,看向傅玥,“怎麼回事?”
“你是什麼人?我要報警!”不等傅玥說話,捂著眼睛的房東痛苦叫囂。
周靳南仍看著傅玥。
“他是房東,違約還拒不退還押金、賠償金,還損壞了我們的貴重物品,企圖毆打我們母子。”傅玥沒有提珊珊媽。
上次周靳南為了珊珊媽去的學校,眼下牽扯到對方,周靳南未必會幫她。
周靳南蹙眉聽完,這才看向哀嚎的房東,“報警吧。”
房東發懵,周靳南側開身體,露出身後姍姍來遲的出警人員。
剛才還叫嚷著報警的房東臉色難堪,“我……我……”
“剛才我們已經看到了,你故意傷人,跟我們走一趟吧。”兩位警察上前,忽略房東痛苦的呻吟。
等房東被帶走,傅玥才有機會跟周靳南道謝。
“剛才多虧了你,謝謝。”傅玥挽起散亂的長發。
周靳南看著女人羸弱蒼白的臉,還有旁邊同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男孩。
傅玥感覺到周靳南在看小樂煦,緊張找話,“這邊不能住了,我會帶孩子重新租個房子。”
還有工作和樂樂上學也得重新想辦法。
傅玥壓著情緒,對周靳南客氣中還帶了幾分警惕。
周靳南從剛才眉頭就沒舒展開,他沒想到秦家的養女日子會這麼難,“孩子父親呢?”
傅玥猛地攥緊兒子的手。
孩子的父親?
周靳南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他是知道什麼了嗎?
“媽媽疼。”傅樂煦委屈的看向傅玥。
傅玥清醒過來,她不能自己嚇自己,忙鬆開小樂煦,但還是立馬跟周靳南撇清關係,“周律師要是介意……可以向秦家提出拒絕聯姻。”
她沒有資格去拒絕,可讓她為了聯姻舍棄兒子,萬萬不可能。
“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收拾東西吧。”周靳南看著如驚弓之鳥的母子倆,沒繼續追問。
傅玥微微鬆了口氣,將兒子抱起放進房間的沙發上,轉身收拾行李,就見周靳南已經蹲下身子在撿積木。
男人身著剪裁極好的西裝,在狹窄的樓道裡撿積木,看起來格外的違和。
傅玥不受控的想到七年前,還是清貧校草的周靳南,一身白襯衫卻蹲在學校後廚洗碗。
那時候她也覺得違和。
於是萌生了那個膽大包天的想法。
如今七年過去,他們身份輪換,她卻不敢再有絲毫的妄想,連忙上前,“不用,周律師我自己來。”
她太過緊張,踩到積木,一下朝著男人滑了過去。
周靳南回頭,下意識伸手,傅玥整個人穩穩跌在男人懷裡,還是騎乘的姿勢。
傅玥居高臨下的看著蹲抱著她的男人,微微晃神。
周靳南仰頭,喉結滾動,沒來由的想起那夜的荒唐夢,啞著嗓子開口,“不起來嗎?”
傅玥回神,臉頰爆紅,尷尬又窘迫的起身,卻不小心壓著男人的腿根,聽到低低的悶哼讓她動作越發的慌亂。
周靳南身體後仰,大手扣在她的腰上。
夏日隔著單薄的衣裳,男人掌心的燥熱溫度,燙的傅玥微微顫栗了下,垂眸對上男人深潭似的眼眸。
心漏跳一拍。
“我……”
“下來。”周靳南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隱怒。
傅玥不敢再胡思亂想,撐著男人的手扯出半米距離,急忙蹲下,“我自己收拾。”
說完這句,傅玥再沒有抬頭的勇氣。
等收拾好被扔的亂七八糟的行李,傅玥出了一身汗,倒是旁邊的男人明明一身西裝,反而清清爽爽,仿佛自帶冷氣。
“謝謝。”整理好行李,傅玥再次道謝。
周靳南瞥了眼巴逼仄的房子,還有從見麵到現在過分安靜的男孩,想到那些年他和母親相依為命的日子,“他……什麼情況?”
傅玥的心又提了起來。
本來和秦家的聯姻對象換成她,已經夠委屈周靳南。
如果對方知道她兒子還是自閉症,恐怕會更不舒服……
可她可以隱瞞任何人,獨獨不能隱瞞周靳南。
舌尖幾乎咬出血,還是認命道,“自閉症。”
周靳南神情一頓,看向局促的女人。
他太清楚單親媽媽帶著孩子的辛苦,何況這孩子還是自閉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