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妮留下的那句暗語像一根毒刺,紮在每個人的心頭。韓執淵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資源,試圖破解雙星交彙的確切含義,但除了與蘇七的預產期和雙子座流星雨相關外,再無線索。
蘇七的身體狀況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孕晚期的水腫比尋常孕婦更嚴重,手指脹得連婚戒都不得不取下。更讓她不安的是,左手指根處時不時傳來的灼熱感越來越頻繁,雖然每次隻是轉瞬即逝,卻總讓她心驚肉跳。
今天感覺怎麼樣?韓執淵清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她的狀態,指尖輕柔地按摩著她浮腫的小腿。
還好,蘇七勉強笑了笑,就是寶寶們最近動得特彆厲害,夜裡總是睡不好。
這並非完全的托詞。隨著預產期的臨近,腹中的兩個孩子越發活躍,常常在深夜把她踢醒。但真正讓她難以入眠的,是那種揮之不去的預感——仿佛暴風雨前的低壓,悶得人喘不過氣。
韓執淵眸色深沉,手上的動作越發輕柔:醫生說雙胞胎可能會提前發動,我已經讓醫療團隊隨時待命。
蘇七握住他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執淵,如果......如果我生產時出現什麼意外,你一定要......
不會有意外的。他打斷她,語氣堅定得不留任何餘地,我不會讓你和寶寶有事。
可當他俯身幫她穿鞋時,蘇七分明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霾。他一定瞞著她什麼,而她能猜到,那一定與林曼妮有關。
早餐時,蘇煜難得地安靜,機械地往嘴裡塞著食物,眼神卻時不時飄向窗外。蘇瑜更是簡單吃了幾口就起身離席,說是去處理公司急件。
楚婉強打精神給蘇七盛湯,手卻微微發顫:多喝點,這是媽特意讓廚房燉了一晚上的鴿子湯,最補氣血。
蘇七接過湯碗,目光掃過餐桌旁的空位:爸呢?
一早就出門了,說是有個重要的董事會。楚婉眼神閃爍,不敢與她對視。
蘇七不再追問,低頭小口喝著湯。她知道父親從來不在清晨安排會議,更不會在她身體狀況不穩定時離開莊園。唯一的解釋是,外麵一定出了什麼大事,需要他親自去處理。
飯後,韓執淵陪她在花園散步。初夏的陽光正好,玫瑰開得如火如荼,她卻莫名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鏽般的腥氣。
看那邊,韓執淵忽然指向遠處的天空,今年的第一窩燕子。
蘇七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幾隻燕子在空中盤旋。她正要微笑,腹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抽痛,痛得她險些站立不穩。
七七!韓執淵及時扶住她,聲音裡帶著罕見的慌亂。
那陣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蘇七靠在他懷裡緩了片刻,勉強扯出個笑容:沒事,可能是寶寶踢到什麼地方了。
但兩人心知肚明,這絕不是普通的胎動。
書房裡,蘇瑜帶來的消息讓空氣幾乎凝固。
林曼妮名下的一個實驗室昨晚發生爆炸,所有資料毀於一旦。但我們的人冒險搶救出一份殘破的實驗記錄,上麵記載著標記物在宿主臨產時會進入活躍期,對特定頻率的聲波產生共振。
韓執淵盯著那份燒焦的記錄,眼神冰冷:聲波?
確切地說,是流星雨進入大氣層時產生的次聲波。雙子座流星雨的最大特點就是會產生特定頻率的聲波振動,這在天文學上已經不是秘密。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雙星交彙不僅指代預產期與流星雨的巧合,更暗示著林曼妮計劃利用這一天文現象激活標記物。
能找到林曼妮現在的藏身之處嗎?
蘇瑜搖頭:她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三天前,進入阿爾卑斯山深處的一個小鎮後就失去了蹤跡。那個小鎮正好在流星雨的最佳觀測範圍內。
韓執淵走到窗前,望著遠處連綿的山脈。獵人與獵物的角色該換一換了。
午後,蘇七在睡夢中被一陣心悸驚醒。她猛地坐起,發現韓執淵不在身邊,左手指根的灼熱感前所未有地強烈,幾乎到了刺痛的地步。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用冷水衝洗手指,卻驚訝地發現指根處的皮膚下隱約透出蛛網般的紅痕,像是毛細血管突然破裂形成的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