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問題!絕對冇問題!”黃老板一拍大腿,笑得兩撇八字須都抖了起來,“江老板要用,彆說十一樓,就算是要拆了我這棟樓,我黃某人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話鋒一轉,搓著手,臉上露出一副“我為你著想”的精明相:“不過江老板,這價錢嘛……嘿嘿,你看,你現在生意這麼好,日進鬥金。我這樓呢,風水也好,旺你嘛!這租金,自然也要跟著旺一旺,圖個好彩頭,是不是?”
他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十二樓,之前是十萬一年,那是開張價。這十一樓,我給你個吉利數,十二萬!寓意月月生財,步步高升!怎麼樣?”
跟在後麵的阿豪,差點沒忍住當場就要罵娘。撲街!樓上十萬,樓下居然敢開十二萬?這八字須是把我們當水魚來劏啊!
廖忠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正要開口理論。
江盛雄卻在這時,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煙圈。
那煙霧繚繞中,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子金屬般的質感,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黃老板。”
“哎,哎,江老板請講!”
“你這棟樓,最近治安好像好了很多啊。”江盛雄慢悠悠地說道,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刮過黃老板的臉,“我聽說,以前樓下總有些爛仔收陀地,敲詐勒索。怎麼最近,一個都看不到了?”
黃老板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當然知道為什麼。自從江氏實業搬進來,阿豪這尊煞神每天帶著十幾個兄弟在樓下“巡視”,彆說爛仔,就連附近的野狗看到他們都得繞道走。
江盛雄,這個男人,用最野蠻的方式,幫他“淨化”了整棟大廈的治安環境。
“是……是啊,托江老板的福,托江老板的福。”黃老板乾笑著。
江盛雄將雪茄在煙灰缸裡彈了彈,那細微的“噠”一聲,讓黃老板的心也跟著一跳。
“做生意嘛,和氣生財。”江盛雄繼續說道,“但還有一句話,叫‘遠親不如近鄰’。我江盛雄的人,每天在這裡進進出出,幾十號人。我呢,最怕他們出什麼意外。所以,我喜歡我的鄰居,是個聰明人,是個識大體的人。”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從黃老板的腳底板瞬間淹到了天靈蓋。這哪裡是在談租金?這分明是在敲打!是在警告!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跟一個生意人說話,而是在跟一頭盤踞在身邊的猛虎對話,它打個哈欠,都帶著血腥味。
江盛雄看著他煞白的臉,嘴角微微一撇,將話題拉了回來:“十一樓,跟十二樓一樣,簽五年長約。”
他頓了頓,伸出八根手指。
“八萬一年。”
不是商量,是通知。
黃老板的嘴唇哆嗦著,他想說“這不合規矩”,想說“哪有這樣砍價的”,但看著江盛雄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說個“不”字,明天他的這棟百利大廈門口,可能就會發生點什麼“意外”。
“江老板……這……這讓我很難做啊……”他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江盛雄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黃老板麵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讓黃老板瘦小的身板猛地一矮。
“黃老板,我江盛雄出來混,靠的是兩個字:規矩。”
“以前,我講的是江湖規矩。”
“現在,我女兒教我講商業規矩。”
他俯下身,湊到黃老板耳邊,聲音低沉得如同魔鬼的私語:
“但是在我這裡,我江盛雄講的話,就是規矩。你懂嗎?”
“懂……懂……”黃老板魂都快嚇飛了,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很好。”江盛雄直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裝,恢複了那副大佬的派頭,“叫你的人,把合約拿來吧。現金,還是支票?”
“現……現金……不不不,江老板您方便就好!合約!我馬上叫人去辦!”黃老板連滾帶爬地衝向電話。
走出辦公室,阿豪終於憋不住了,他興奮地對江盛雄豎起大拇指:“大佬!你真是型到爆!三言兩語,就嚇得那個八字須跪低!省了四萬塊!”
江盛雄沒說話,隻是從口袋裡拿出那串屬於十二樓的鑰匙,在手裡掂了掂。
廖忠跟在身後,看著老板寬厚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小姐是帥,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用一支筆,一張圖紙,就能從鬼佬手裡“搶”來一千萬。
但老板是“樁”,是定海神針。
小姐負責開疆拓土,將江氏的旗幟插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高山上。
而老板,則負責蕩平山腳下所有的荊棘、惡犬和攔路的匪寇。
一個,是財神爺。
一個,是門神。
這對父女,合在一起,就是這個時代,最無解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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