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俺的……俺的兄弟啊!!!”
……
當這支殘破的隊伍,回到根據地時,天,已經大亮了。
沒有勝利的歡呼。
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整個根據地,一片死寂。
所有聞訊趕來的戰士和百姓,都默默地、呆呆地,看著那幾副擔架。
趙豐,那個在王家莊,點燃了數萬百姓怒火的政委,早已通過另一條路線,先行一步,撤了回來。
他站在地道口,看著被抬回來的沈安平和猴子,看著王大疤那張失魂落魄的臉,這個同樣剛毅的男人,眼眶,瞬間紅透了。
“月娥!!”
“柳醫生!!”
柳月娥,撥開人群,瘋了一般衝了過來。
當她看到擔架上,那個,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沈安平時,她,愣住了。
那個無所不能、如同山鬼般強大的男人……
此刻,左肩是一個深可見骨的血洞,左腿,更是以一個恐怖的角度,不自然地垂落著,森白的骨碴,甚至刺破了血肉,裸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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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滿是乾涸的血跡與炮火的硝煙。
“不……不……”
柳月娥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
她,是醫生。她,見過太多的死亡和傷痛。
但這一刻,她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冷靜,都在看到沈安平慘狀的瞬間,土崩瓦解!
“哇——!!”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那哭聲,撕心裂肺!
那哭聲,也,點燃了整個營地,那早已壓抑到極限的悲傷。
哭聲,開始傳染。
為了掩護他們,王家莊,那數萬的同胞,用血肉,築成了一道城牆!
為了救出“藥王”,“狼牙”五人,三死,兩重傷!
這是一場……何等慘烈的“勝利”?!
整個營地,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有,一片連著一片的、壓抑的、絕望的……慟哭。
……
傍晚。
在最深處、最安全的地道病房裡,馬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沈安平、猴子、陳二蛋……所有在鬼門關徘徊的重傷員,都躺在這裡。
高燒。
所有的人,都在發高燒。
柳月娥,已經哭乾了眼淚,她,正帶著幾個衛生員,用最後一點鹽水,徒勞地,清洗著他們那早已發炎、流膿、散發著惡臭的傷口。
“沒用的。”
一個沙啞、卻異常沉穩的聲音,在地道口響起。
是張濟生。
“藥王”,在喝下了一碗米湯,休息了幾個時辰後,已經恢複了精神。
他,沒有半點“人質”的驚恐,反而,以一個醫生的身份,接管了這裡。
他走到沈安平的擔架旁,掀開了那層肮臟的紗布。
隻看了一眼,他的眉頭,就死死地皺成了一個川字。
“感染太嚴重了。”
他轉過身,看向同樣一臉凝重、剛剛趕來的趙豐和王大疤。
他,沒有說任何一句廢話,而是,用那雙看透了生死的、醫生的眼睛,平靜地,宣布了……所有人的死刑。
“政委同誌,大疤隊長,”他指了指沈安平,又指了指猴子、陳二蛋,和病房裡,所有,因為重傷而高燒不退的戰士。
“我,必須告訴你們一個,最殘酷的事實。”
“他們所有人的傷口,都已經被細菌深度感染了。”
“以我們現有的條件,用鹽水、用草藥……根本,無濟於事。”
他的聲音,冰冷,而剛毅,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卻,比黑田重德的炮彈,更讓人絕望。
“沒有盤尼西林……”
“他們……”
“——都會死於感染。”
“最多……三天。”
他頓了頓,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那個,正因為高燒,而陷入深度昏迷、卻依舊在夢中,喃喃地喊著“石頭”、“三炮”的……
——沈安平的臉上。
“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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