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性炭。”
三個字如同三顆火星,瞬間點燃了山洞內那早已被絕望浸透的空氣!
“活性炭?那是什麼玩意兒?!”王大疤第一個跳了起來,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張濟生。
“張先生,這東西能防毒氣?”趙豐的聲音也因為一絲不敢相信的激動而變得尖銳。
“能。”
張濟生推了推眼鏡,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一個科學家最嚴謹的邏輯快速解釋道:
“活性炭不是什麼神奇的東西。它就是木炭。但是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木炭。”
“它的內部有無數個我們肉眼看不見的微小孔隙。如果把一克活性炭的所有孔隙都展開,它的麵積甚至比一個籃球場還大!”
“毒氣一旦通過這些孔隙就會被牢牢地‘抓’住,吸附在裡麵。這就是德國防毒麵具的核心原理!他們的過濾罐裡裝的就是這東西!”
山洞內一片死寂。
王大疤和猴子顯然沒太聽懂什麼“籃球場”。
但是沈安平卻聽懂了。
他那雙獵人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他的聲音沙啞卻擲地有聲,“我們可以自己造?!”
“理論上可以。”張濟生點了點頭,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更嚴峻的現實。
“我們沒有德國人的活化技術,我們也沒有密封性百分之百的橡膠麵罩,更沒有標準的過濾罐。”
“那你說個屁!”王大疤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又被澆滅了一半。
“不!”
沈安平猛地一杖戳在了地上!
“我們不需要德國人的東西!”
他轉過頭,目光如鷹隼般鎖定了張濟生。
“張先生,我不問你能不能造出‘德國貨’。”
“我隻問你,我們用現有的一切能找到的東西!”
“用土辦法!”
“能不能造出一個能讓我們的戰士和百姓多喘幾口氣的‘土麵具’?!”
“能不能?!”
這一聲嘶吼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了張濟生的心上!
“土辦法”
張濟生愣住了。
他在德國學的是最精密、最前沿的科學。他的腦子裡裝滿了各種複雜的化學公式和實驗數據。
可現在沈安平要他用這片焦土上最原始的材料去對抗人類最惡毒的化學武器!
這已經不是科學了!
這是一場用智慧和韌性去對抗現實的豪賭!
“能!”
柳月娥忽然開口了!
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
“張先生,你說過原理是‘吸附’!對不對?!”
“那我們就給它造出一個能吸附的東西!”
“對!”張濟生也被點燃了!
他一把抓過一張演算紙,瘋了般在上麵寫寫畫畫。
“橡膠我們沒有!但是密封性是為了讓所有的空氣都必須通過過濾罐!”
“過濾罐我們沒有!但是它的作用就是裝滿活性炭!”
“活性炭我們沒有!但是我們可以最大限度地製造出接近它的‘精炭’!”
“怎麼造?!”沈安平步步緊逼。
“燒!”張濟生的眼中閃爍著知識的光芒,“用最硬的木頭!比如青岡木、栗木!在隔絕空氣的條件下悶燒!燒出來的木炭敲碎!碾成最細的粉末!它的吸附能力雖然遠遠比不上真正的活性炭,但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那麵罩呢?!”
“紗布!”柳月娥搶著回答,“用我們所有的紗布!棉花!甚至是撕碎的衣服!縫製成厚厚的口罩!把碾碎的炭粉和棉花一層一層地夾在裡麵!”
“不,不夠!”張濟生搖著頭,神色凝重,“紗布漏氣!毒氣會從臉頰的縫隙鑽進去!我們需要更密封的東西!”
“密封”
眾人陷入了沉思。
在這個連一塊完整玻璃都找不到的地方,談密封
“豬。”
沈安平忽然吐出了一個字。
“什麼?”
“豬膀胱。”沈安平抬起頭,那平靜的話語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創造力。
“我們打獵剩下的那些風乾的豬膀胱和牛膀胱。它們不漏水也不漏氣!”
“把它們泡軟!割開!縫在紗布的邊緣!再用布條勒緊!”
一個醜陋、原始、甚至有些荒誕的“土法防毒麵具”的雛形,在這簡短的幾句對話中被迅速勾勒了出來!
“好!”
趙豐猛地一拍桌子!
“死馬當活馬醫!不!這是咱們的活路!”
他轉身衝出指揮部。
“傳我命令!”
“王大疤!”
“到!”
“你帶一營和所有能動彈的青壯!給老子進山!砍樹!就砍最硬的青岡木!一天之內老子要看到堆成山的木頭!”
“是!”
“猴子!”
“到!”
“你帶新‘狼牙’和民兵隊!給老子挖窯!就在地道裡挖!挖幾十個土窯!老子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把那些木頭給老子燒成最黑的炭!”
“是!”
“柳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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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