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所有婦女和後勤組!把我們所有的紗布、棉花、被褥都給老子拆了!縫麵罩!縫越多越好!”
“是!”
“還有!”趙豐頓了頓,看向沈安平。
沈安平拄著木杖補充道:“通知所有戰鬥單位,從現在起,所有獵獲的野物。皮可以不要。膀胱一個也不準給老子扔了!”
“是!”
一場史無前例的“自救”運動,在這片被死亡陰影籠罩的根據地裡瘋狂地展開了!
這不是一場戰鬥。
這是一場與死神的賽跑!
整個地道係統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而瘋狂的工廠!
山穀裡響起了震天的砍伐聲。
地道內濃煙滾滾!
王大疤這個鐵塔般的漢子光著膀子第一個衝進了那新挖的土窯裡。戰士們將成捆的青岡木塞進去點燃,然後迅速用濕泥封住窯口。
“給老子看住了!火不能大!煙不能斷!”王大疤被嗆得眼淚鼻涕直流,卻依舊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砰!砰!砰!”
另一頭猴子帶領著民兵用石錘瘋狂地砸著那些剛出窯的滾燙木炭。
碎石飛濺。
每一下都仿佛砸在了死神的臉上!
“碾!碾碎!碾成麵粉!”
婦女們則在地道的最深處點著馬燈。
“刷刷刷”
剪刀和縫衣針在她們那布滿了凍瘡和老繭的手中上下翻飛。
柳月娥的眼睛早已熬得通紅。她親手縫製著第一個樣品。
她小心翼翼地將碾碎的炭粉和珍貴的棉花一層一層地鋪在多層紗布的中間。然後再將那處理過的、帶著一股腥臊味的豬膀胱縫合在邊緣。
沒有眼罩。
她們就用繳獲的日軍防風鏡的鏡片拆下來縫上去!
沒有防風鏡。
她們就用打磨過的透明的雲母片!
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人民戰爭!
每一個人都在燃燒著自己所有的生命和智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二十四小時。
四十八小時。
整整兩天兩夜!
沒有人合眼!
當黎明第三次照進這煙熏火燎的地道時。
第一批一百個“土法防毒麵具”終於擺在了指揮部的桌子上。
它們奇形怪狀。
有的像一個臃腫的口罩。
有的像一個詭異的豬臉。
它們散發著木炭的焦糊味、動物內臟的腥臊味和汗水的酸臭味。
它們醜陋而粗糙。
但在場所有人看著它們卻如同看著最稀世的珍寶!
“成功了”柳月娥的聲音沙啞得如同拉風箱。
“成功了”王大疤那張早已被熏成了“黑炭”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然而。
“藥王”張濟生卻在一片歡呼聲中緩緩地走了上來。
他拿起了一個麵具,仔細地檢查著縫合處,檢查著炭粉的顆粒。
然後他抬起頭,用他那永遠冷靜而客觀的聲音為這場狂歡澆上了一盆冰水。
“從原理上它是可行的。”
“但是。”
“它的密封性到底如何?它的過濾效率到底有多高?它能在高濃度的毒氣中堅持一分鐘還是十分鐘?”
“我不知道。”
山洞內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是啊。
東西是造出來了。
但它到底管不管用?
誰敢保證在那黃色的風刮來時,這個醜陋的東西能救命?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必須測試。”沈安平緩緩開口打破了沉寂。
“怎麼測試?”趙豐皺起了眉頭,“我們總不能抓個小鬼子讓他放毒給我們試試吧?”
“不。”
沈安平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掃過猴子那年輕卻堅毅的臉。
掃過王大疤那粗獷卻疲憊的臉。
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那條殘疾的腿上。
他緩緩地拿起了一個麵具。
“用人來試。”
“用最簡單也最致命的方式。”
他看向了張濟生:“張先生,你應該知道怎麼製造出最簡單的窒息性毒氣吧?”
“比如”
“——氯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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