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瀾一腳踩進裂縫,光牆在她背後轟然閉合。
那光不對勁。
不是暖,是黏的,像糖漿糊住腦子,往顱骨裡滲。她眼前一晃,白薇穿著小裙子跑過來,酒窩笑得深。
指甲狠狠劃過眼皮。
血順著睫毛往下流,視野紅了,幻象碎了。
肩上的陸沉淵抖得厲害,隻剩一口氣吊著。可那絲意識貼在她脖子邊上,燙得不正常。
“彆信光。”他剛才說。
她現在信了。
這光是餌,是鎖,拿親情當繩子,把人往深淵裡拽。
祭壇中央,沈清秋的影子站著,手裡盾牌泛著溫潤的光,像老式壁燈,照在臉上能想起小時候。
盾上刻著兩個字——父愛。
江星瀾冷笑。
你配嗎?
她一把抓起陸沉淵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血契的殘波還在跳,像兩根線纏在一起。
可陸沉淵的意識在震,不是虛,是共振。
和這盾,和沈清秋,同頻。
她瞳孔一縮。
這不止是投影,是記憶的錨點。沈清秋把自己最不敢碰的東西封在這兒,用“父愛”當盾,護住星核中心。
要破盾,就得撕開他的疤。
“顧寒聲!”她吼。
那人靠在裂開的地麵上,金屬腿隻剩半截支架撐著,右臂斷口冒著焦煙。他抬頭,眼眶裡的機械瞳孔閃了閃,沒滅。
“還能用?”她問。
“核快停了。”他嗓音啞得像砂紙磨鐵,“但能撐七秒。”
“夠了。”
她閉眼,星軌回溯啟動。
三天後,顧寒聲的機械核徹底熄滅,殘軀倒在廢墟裡,連抽都沒抽一下。
她睜眼,血絲爬滿眼球。
“七秒前介入,能讀加密記憶。”她咬牙,“你把核改成‘記憶棱鏡’,折射出他最痛的那一段。”
“哪一段?”
“初代閣主拋棄妻子的雨夜。”
顧寒聲愣了下,機械手指猛地摳進地麵。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她盯著沈清秋的影子,“一個連女兒都能改造成星傀的人,會守著‘父愛’當盾?這盾不是護他,是護他心裡那個被扔掉的孩子。”
顧寒聲笑了,嘴角扯出血痕。
他抬殘臂,把最後一節機械核從胸口拔出來。火花四濺,他硬是把斷導管接上盾牌光麵。
“棱鏡……啟動。”
光牆扭曲,空氣泛起漣漪。
記憶迷霧撕開一角——
雨夜。雷光劈天。
泥水裡,女人跪著,懷裡抱著嬰兒。她抬頭,滿臉淚混著雨。
門口,高大身影轉身,黑袍裹緊,頭也不回走進雨裡。
女人嘶喊:“你說過會護她長大!你說過她是你的骨血!”
男人沒停。
“她不是。”聲音冷得像冰,“她是容器。”
江星瀾呼吸一滯。
沈清秋的影子開始扭曲,盾光劇烈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