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影點頭。
“所以……請帶我回家。”
江星瀾沒動。
血從她耳道滲出來，順著晶體臉頰往下流。右臂“哢”地裂開一道縫，晶體開始剝落，像雪片往下掉。
顧寒聲靠在殘骸上，機械眼隻剩一點藍光，低聲問：“回家？哪兒？”
沒人答。
江星瀾盯著那塊碎片，忽然抬起手，不是去砸，而是把血滴在上麵。
血落下的瞬間，碎片震了一下，黑絲纏繞的病毒化成一團陰影，猛地撲向她。她沒躲，任由黑絲刺進肩膀，意識被撕扯，記憶翻湧——她看見自己抱著白薇的屍體哭，看見陸沉淵在蟲洞邊消失，看見顧寒聲的機械核徹底熄滅。
“來啊。”她咬牙，“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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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動張開吞噬者體質，把病毒往自己身上引。顧寒聲抓住機會，把最後能源灌進機械臂，播放了一段錄音——白薇小時候的聲音，清脆，帶著笑：
“姐姐，星星在哭。”
黑絲頓了一下。
碎片共鳴，震顫，裂開一道縫。
江星瀾伸手，指尖觸到碎片表麵。
溫的。
像有人在另一頭，輕輕回握了她一下。
她沒毀它，而是把它貼在心口，讓血契和它共振。不是審判，是見證。
虛影看著她，終於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謝謝。”他說，“帶我回家。”
江星瀾沒說話。
晶化已經到鎖骨，呼吸一次，喉嚨就像被割一下。她知道這碎片不能毀，毀了，初代閣主的執念會炸，星核會徹底崩。
她隻能帶它走。
“走。”她對顧寒聲說。
顧寒聲動了動殘臂，把白薇往上托了托。機械眼藍光一閃，又滅了半分。
江星瀾撐著地麵想站起來，右腿卻完全僵了。她改用左手爬，血契貼著地，一點點往前挪。
裂縫開始收，黑紅能量往裡塌，像被什麼吸進去。光軌在抖，隨時會斷。
她爬到虛影麵前，抬起手，把碎片按進他胸口。
虛影閉上眼。
“帶我……”
話沒說完，他的意識體開始收攏，化作一道微光，纏上她的手腕，貼著血契，像找到了歸處。
江星瀾喘了口氣，抬頭看向裂縫深處。
那裡，還有一道門。
沒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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