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瀾抬頭看天。
星星的位置不太對，不是平時那樣轉，偶爾還有光劃過。她體內的星核碎片震動起來，和天空的節奏有點同步。
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這片星空，可能也在預示什麼。
但她不想算了。
過去三天，她一直在算：算延遲、算耗能、算反應時間。她把每個細節都壓到極限，隻為多一點勝算。可現在，她不想算了。
她隻想記住這一刻。
風吹在臉上是涼的，肩膀的晶化在跳，心跳和星核慢慢合上拍子。她能感覺到陸沉淵就在身後，像一道牆。顧寒聲坐在旁邊，機器的聲音變得柔和，不像機器，倒像個真人。
他們三個，真的走到這一步了。
從七年前她簽血契那天起，從她被扔進蟲洞那一刻起，從她重生後一次次用回溯賭命開始——她從沒想過，還能有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
哪怕這安靜是假的，是大戰前的短暫平靜。
哪怕她知道，這一戰之後，有些人可能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但她還是坐在這裡，看著天邊有一點淡淡的亮光。
陸沉淵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抬頭看。
“快了。”他說。
顧寒聲接話：“星潮峰值還有四十三分鐘。”
江星瀾點頭。
她站起來，活動了下肩膀。晶體部分有點僵，但還能動。她從腰上拿下主控器，看了一眼，然後當著兩人的麵，扔進了草叢。
“不用了。”她說。
陸沉淵皺眉：“你確定？”
“確定。”她笑了笑，“接下來靠感覺就行。”
顧寒聲沉默兩秒，抬手把自己的終端拆下來，放在旁邊的石頭上。眼裡綠光一閃，係統徹底關閉。
“我也行。”
三人重新坐下。
這次他們並排坐著，麵向東方。
天邊第一縷光刺破雲層時，江星瀾突然伸手，抓住了陸沉淵的手腕。力氣不大，但抓得很緊。
他低頭看她。
她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遠處的地平線開始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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