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數量不多。”
上官撥弦大喜:“師兄妙手!”
兩人立刻返回蘇沐辰的醫館。
緊閉門窗,開始檢驗丹藥。
上官撥弦刮下少許丹粉。
仔細觀察色澤,嗅聞氣味。
又以銀針、藥液反複測試。
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如何?”蘇沐辰問。
“好隱蔽的手段!”上官撥弦沉聲道。
“這丹藥主體確實是些寧神補氣的藥材,無毒無害。”
“但其中摻雜了極微量的另一種物質……”
“無色無味,若非我對漕幫那些粉末印象深刻,幾乎就要忽略過去!”
正是漕幫倉庫裡那種能讓人產生依賴、侵蝕神智的詭異毒塵的提純物!
而且。
其中似乎還混合了另一種更陰寒的、類似於“紅顏燼”中迷惑心智的成分!
“果然是他們!”
上官撥弦眼中寒光閃爍。
“通過香火鼎盛、受人信任的道觀。”
“將毒藥偽裝成養生丹。”
“精準地投喂給那些不聽話的官員!”
“長期服用,便能逐漸控製其心智。”
“使其變得順從、怪異!”
“再散播‘妖蛇奪舍’的謠言。”
“一來掩蓋中毒真相。”
“二來製造恐慌。”
“三來……恐怕也是為了給那位國師修建‘化蛇寺’製造借口!”
一環扣一環,歹毒至極!
“必須立刻揭穿這個陰謀!”蘇沐辰神色嚴肅。
“但光有丹藥樣本還不夠。”
上官撥弦冷靜分析。
“清虛觀是皇家道觀,國師深得陛下信任。”
“沒有鐵證,根本無法動搖他們。”
“我們必須找到他們煉製這種毒丹的工坊。”
“或者拿到他們與‘玄蛇’勾結的直接證據!”
就在此時。
醫館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蕭止焰推門而入。
臉色凝重異常。
帶來一個更驚人的消息。
“我們安排在清虛觀外的眼線回報。”
“半個時辰前,看到曹總管的車駕,從清虛觀的後門離開了!”
曹總管?
永寧侯府的大管家曹昆去了與“奪舍”謠言、毒丹來源密切相關的清虛觀?
上官撥弦與蕭止焰對視一眼。
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
難道永寧侯府與清虛觀,至與那位國師,早有勾結?
侯府、漕幫、突厥、“玄蛇”、道觀、國師……
這張網,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龐大、複雜得多!
曹總管的馬車消失在清虛觀後巷。
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留下的卻是無儘的疑雲。
“曹總管此時密會清虛觀,絕非巧合!”
蕭止焰劍眉緊鎖,在醫館狹小的內室中踱步。
“侯府剛經曆地宮之亂,正值風口浪尖,他竟冒險外出,所圖必然極大!”
上官撥弦凝視著桌上那幾顆罪證般的“清心養生丹”。
眸光銳利。
“投毒控製官員,散播奪舍謠言,為建化蛇寺鋪路……”
“如今曹總管親自出麵,或許意味著他們的計劃已到了關鍵階段,需要更高層麵的協調。”
“又或者……是地宮受挫後,不得不加快其他方麵的步伐?”
蘇沐辰沉吟道。
“清虛觀乃皇家敕建,守備森嚴,尤其國師所在的內苑,更是外人難近。”
“想要找到毒丹工坊或拿到鐵證,難如登天。”
“難,也要試!”
上官撥弦語氣堅定。
“我們必須知道曹總管去見了誰,談了些什麼!”
她看向蕭止焰。
“蕭大人,你在觀外可有眼線看到曹總管見了何人?”
蕭止焰搖頭。
“後門守衛皆是國師心腹,我們的人無法靠近。”
“隻看到曹總管進去約莫一炷香時間便出來了,神色如常。”
時間短暫。
更像是傳遞消息或接受指令,而非長時間密談。
上官撥弦沉思片刻,忽然道:“或許……我們不必直闖龍潭虎穴。”
“既然丹藥是從觀中流出,負責分發丹藥的知客道人,或許是個突破口。”
道觀知客,負責接待香客、分發符水丹藥。
雖地位不高,卻經手實務,很可能知曉些內情。
“此計可行!”
蕭止焰眼睛一亮。
“我立刻去查清虛觀知客道人的底細!”
調查很快有了結果。
清虛觀有三位知客道人。
其中一位姓劉的知客。
近日似乎突然闊綽起來。
不僅在平康坊新納了一房外室。
還頻頻出入賭坊。
而他的一個遠房表侄。
恰好在永寧侯府的一個田莊裡做小管事。
這條線,隱隱將清虛觀與侯府連在了一起!
“就是他了!”
上官撥弦斷定。
“一個知客道人,若無外財,豈能如此揮霍?這外財來源,定然可疑!”
是夜,平康坊一處不起眼的小院外。
劉知客醉醺醺地摟著他的外室。
哼著小曲,搖搖晃晃地走來。
剛走到巷口暗處。
腦後風聲驟起!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
便被一個黑布套罩住了頭。
頸側一麻,瞬間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次醒來時。
發現自己被綁在一間廢棄的柴房裡。
眼前站著兩個蒙麵人(上官撥弦與蕭止焰)。
“你……你們是什麼人?想乾什麼?!”
劉知客嚇得魂飛魄散,酒徹底醒了。
蕭止焰壓低了嗓音,改變聲線,厲聲道:“劉知客,你在清虛觀做的好事,發了多少昧心財,真當我們不知道嗎?”
“那‘清心養生丹’裡加了什麼料,你一清二楚!”
劉知客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嘴唇哆嗦。
“好……好漢饒命!不關小的事啊!”
“那……那丹藥是上麵吩咐下來的,小的隻是按規矩分發……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
上官撥弦冷笑一聲,聲音冰寒。
“那你新納的妾室,輸掉的賭債,又是哪來的銀子?”
“要不要我們請國師來評評理,看他知不知道座下弟子如此‘清廉’?”
劉知客渾身一顫,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磕頭如搗蒜。
“好漢饒命!我說!我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