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
德妃厲聲喝道。
語氣不容置疑。
“既然他們不讓本宮好過。”
“那就誰都彆想好過!”
“本宮要讓他們知道。”
“逼急了,本宮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一場更大的風暴。
正在皇宮深處醞釀。
德妃的垂死反撲。
必將石破天驚。
濟世堂的密室中。
燭火搖曳。
映照著幾張凝重而疲憊的臉。
證據已由風隼通過絕密渠道送走。
如同將一顆火星投入了乾涸的草原。
結果未知。
卻足以牽動所有人的心神。
上官撥弦坐在窗邊。
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夜幕。
直抵那座森嚴的皇城。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泄露了內心的焦灼。
阿箬肩上的傷已被蘇玉樹妥善處理。
敷上了特效的金瘡藥。
此刻正昏昏沉沉地睡去。
秦嘯沉默地擦拭著他的劍。
眼神銳利如昔。
但緊抿的唇角顯示他同樣不輕鬆。
蘇玉樹則在小心翼翼地整理著備份的證據副本。
以防不測。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流淌。
每一息都如同刀割。
夜已深沉。
但大唐帝國的最高統治者——皇帝李儼。
卻並未安寢。
他身著常服。
坐在禦案後。
麵色陰沉地看著風隼秘密呈上的那一疊證據。
燭光下。
他眼袋深重。
常年縱情聲色留下的痕跡明顯。
但此刻。
那雙略顯渾濁的眼中卻閃爍著震驚與滔天的怒火。
趙虎記錄上那觸目驚心的字句——
“侯爺的命令”。
“突厥那邊的貨”。
“祭天大典製造混亂”。
錢宦官那代表著內侍省身份的腰牌殘件。
還有鬼市搜出的、帶有“玄蛇”標記的致命藥袋。
這一切。
如同一條條毒蛇。
噬咬著他的理智。
“好……好一個德妃!”
“好一個慕容家!”
“好一個‘玄蛇’!”
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帶著壓抑到極致的風暴。
他猛地一拍禦案。
震得筆架上的禦筆亂顫。
“朕待她不薄!”
“慕容家更是世代深受皇恩!”
“他們竟敢……竟敢勾結突厥,圖謀不軌!”
“還想在祭天大典上……”
“其心可誅!”
“其罪當滅九族!”
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監總管嚇得渾身一顫。
噗通跪地。
大氣不敢出。
他伺候皇帝多年。
深知這位主子平日雖看似昏聵。
但一旦觸及皇權根本。
其手段將無比酷烈。
皇帝胸膛劇烈起伏。
半晌。
才緩緩坐下。
眼中殺機四溢。
“風隼。”
“臣在。”
陰影中。
風隼的身影顯現。
單膝跪地。
“證據確鑿?”
“回陛下,人證(周管事、趙小娥可作證)、物證俱全,經多方核實,鏈條清晰。”
“蕭止焰確係被構陷。”
風隼回答得斬釘截鐵。
“好!”
皇帝眼中寒光一閃。
“即刻擬旨!”
“第一,密令金吾衛,包圍慕容府(德妃母家),所有人等,一律拿下,嚴加審訊!”
“第二,著令羽林軍,封鎖蓬萊殿,德妃慕容氏,剝奪封號,打入冷宮!”
“沒有朕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接近!”
“第三,大理寺詔獄,立刻釋放蕭止焰,官複原職!”
“不……”
“擢升其為大理寺少卿,專職審理此案!”
“臣,遵旨!”
風隼心中一震。
陛下此舉。
可謂雷厲風行。
毫不留情!
慕容家乃關隴大族。
德妃寵冠後宮多年。
陛下說拿下就拿下。
可見其憤怒程度。
“還有。”
皇帝補充道。
語氣森冷。
“給朕徹查!”
“宮內宮外。”
“所有與慕容氏、與‘玄蛇’有牽連者。”
“一個不留!”
“朕要看看。”
“這大唐的江山。”
“到底被這些蛀蟲啃食成了什麼樣子!”
“是!”
旨意如同無形的雷霆。
瞬間傳遍皇宮和部分核心權力機構。
深夜的長安。
暗流驟然化為驚濤駭浪!
蕭止焰正靠牆假寐。
養精蓄銳。
突然。
一陣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同於往日獄卒的散漫。
牢門被嘩啦一聲打開。
刺眼的火把光芒照進來。
為首的不是劉瑾。
而是一位身著紫色官袍、麵容肅穆的中年官員。
正是大理寺正卿崔琰!
他身後跟著一群神色緊張的獄卒和官員。
“蕭大人!委屈你了!”
崔琰快步上前。
語氣帶著歉意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蕭止焰緩緩睜開眼。
心中已然明了。
撥弦成功了!
風暴。
終於轉向!
“崔大人。”
蕭止焰站起身。
雖然囚衣染血。
形容憔悴。
但挺直的脊梁和清澈的目光。
依舊帶著不容侵犯的威儀。
“陛下聖旨已下!”
崔琰朗聲道。
同時也是說給周圍所有人聽。
“蕭止焰通敵一案,純屬誣陷!”
“真凶乃德妃慕容氏及其黨羽!”
“陛下明察秋毫。”
“已下旨將德妃打入冷宮。”
“慕容家滿門收監!”
“蕭大人即刻官複原職。”
“並擢升大理寺少卿。”
“主持審理此逆案!”
詔獄內一片死寂。
隨即爆發出各種複雜的抽氣聲和低呼聲!
那些曾經對蕭止焰用刑的獄卒。
此刻麵如土色。
抖如篩糠。
蕭止焰心中波瀾起伏。
但麵上依舊平靜。
他深吸一口氣。
拱手道:“臣,蕭止焰,領旨謝恩!”
“定不負陛下重托。”
“查清此案。”
“肅清朝綱!”
枷鎖被除去。